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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喝:“八载了,整整八载!此辱何时能消?!”
在场诸人,俱为汉人,便是曹雄与林天赐,血管里流淌的,也是炎黄血脉居多,一直视汉为母国。对陈汤之愤,亦感同身受,一时气氛压仰。
“这郅支是怎么回事?烦请甘君、陈君细加分说。”张放先前曾听林天赐大致说过事件原由,不过林天赐也是道听途说,语焉不详,而甘延寿与陈汤就不一样了。甘延寿一直在朝为官,而八年前,正好又是陈汤出狱重新入朝为郎官的时间,这二人算得上是事件目击者,最有发言权。
甘延寿口才不如陈汤,加之心气难平,便由陈汤为张放详加解说。
初元四年(前45年),北匈奴郅支单于上书汉朝天子,请求将其子驹于利遣送回匈奴。当然,郅支不是无缘无故提出这样要求的,他的理由很充分:自己年老体衰,恐怕不久于人世,希望长子而回来做好继位准备。
早前张放听林天赐说得不清不楚,一直百思不解,汉朝为何会归还匈奴质子,现在总算明白了。这样的理由,确实没法拒绝。
于是便以卫司马谷吉为正使,送还匈奴质子。不过,人可以送,但怎么送就有讲究。当年朝廷中不少大臣都认为郅支离汉地太远,不能有所约束,怕对汉朝使者不利,因此要求谷吉把驹于利受送至塞下即可。
汉元帝也吃不准,分别征询朝中大臣及谷吉本人的意见。
御史大夫贡禹等人认为郅支单于所在绝远,又归化之心未彰,建议朝廷使者送郅支王子到边塞就可以。而曾经力斩莎车王,扬威异域的右将军冯奉世则认为出使无妨。
谷吉亦上书:“中国与夷狄有羁縻不绝之义,今既养全其子十年,德泽甚厚,空绝而不送,近从塞还,示弃捐不畜,使无乡从之心,弃前恩,立后怨,不便。议者见前江乃始无应敌之数,知勇俱困,以致耻辱,即豫为臣忧。臣幸得建强汉之节,承明圣之诏,宣谕厚恩,不宜敢桀。若怀禽兽,加无道于臣,则单于长婴大罪,必遁逃远舍,不敢近边。没一使以安百姓,国之计,臣之愿也。愿送至庭。”
谷吉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南匈奴已归附,就剩一个北匈奴。若能让北匈奴也归附了,则大汉百年之患将彻底终结,此诚不世之功也,而送还驹于利受正是一个绝好的契机。而且此次自己是代表大汉送还其子,这是天大的恩惠,郅支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加害?更何况匈奴向来有不杀汉使的传统。汉匈争战百年,其间互遣使者无数,羁押有之,驱逐有之,留用有之,唯独未有刑杀。
在谷吉的坚持下,终于获准出使坚昆。但谷吉错了,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何等残忍之人——这是一个可以把自己妻子的脑袋割下,扔进都赖水而不眨眼的豺狼。
当谷吉不辞万里,历经风霜雨雪来到坚昆单于庭,等待他的,不是感激的美酒,而是冰冷的刀斧……
第九十四章 【风雪夜话】
(感谢大盟、小胖、铁锤s、同乐村落,以及诸位书友支持。三江位置居中,还不算难看,哈哈。今日下榜,本书也恢复一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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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雪纷飞,天地之间被厚厚的皑皑白雪连成了一体,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地。屋内,炉火通明,被温热了的老酒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弥漫着整间屋子,席案上一条被烤熟了的全羊腿已经被割得只剩下几根白骨。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又牵扯到陈年旧案。曹雄与林天赐终属他国,再坐下去难免尴尬,称不胜酒力告退。其余侍从,也都被打发下去。屋里,就只有张放、陈汤、甘延寿沉默对坐而饮。
汉使谷吉的经历,令人唏嘘。
应当说,谷吉也是一个敢于冒险,意欲成就博望(张骞)、定远(班超)之不世奇功的标准大汉士人。只可惜,他的运气欠了点,碰上了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匈奴单于,以致壮志未酬身先死。
令人扼腕的是,壮士魂断异域,朝廷却不知情,以为又是像前辈使者张骞、苏武一样被囚禁。几次三番派使者讨人未果,最后还是辗转从乌孙人那里打听到,汉使尸骨已寒……
更令人叹息的是,已经得知汉使确凿死讯,被打了脸的皇帝,却保持沉默。这一沉默,就是整整八年,不快九年了。
汉元帝建昭二年,既公元前37年——这,就是张放身处的时代,以及准确纪年。
这个时期的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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