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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不管你如何恨我,我们也算是相交一场。我想让冯才过来,多个信得过的奴才,万事也有个照应。”十四转过脸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我沉默良久,终还是点点头。我不想要十四再有接触,可又怎么忍心让奂儿跟着我受苦?
“你这冯才,别又是派上什么大用了吧?十四爷的人,个个可都不俗呢。”我站了半晌,腰已是有些酸痛,便走过去坐下,抬眼看着十四。
十四并未接话,脸上只露出一丝苦笑,缓缓摇了摇头。我移开目光,叹道:“谁又想到有今日?罢了,人是好是坏我都收了。十四爷,不送。”“芷洛,八哥对你是极好的,你别再折磨自己。”十四未走,却说道,“你要一心好好对八哥,他的性子看似最是和煦,但你若……唉,总之你既然成了他的人,便莫要再多想。”“多谢。”我自嘲一笑,我竟成了八阿哥的人。
十四还是未走,我抬眼看他,笑道:“放心,衡儿只是为我不平。”这场景本是极熟,以前他见我告别时若是这副欲言又止模样,必是为了叶子,今天放在这里却真是讽刺之极。
“她是有了身子的人,何苦因这件事和四哥呕着,弄得自己如此憔悴……芷洛,我这么说你也许不爱听,但既然注定和我们兄弟混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看开些好。”我没有回答,十四站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终是转身离去。
午后阳光甚好。
我正在卧房懒懒地栽着,奂儿进门来回道:“格格,八爷到了。”我忙起身来,抿抿头发带了奂儿奉茶去。
自从那天晚上失态以后,八阿哥和我竟然算是有了点儿心有灵犀的默契。几天以后,他不宣而至,喝着我泡的茶,便在这儿待了半日。第二天还特特叫人送了几盒上等茶叶来,说是这样才配我的手艺。
我也暗暗觉得,这样相敬如宾的日子也还过得去。而能待我如此的男人,也惟有八阿哥了。如果说从前他对我的好总让人觉得叵测难信,那么现下他的包容,我是真的心怀感动,夹杂几分歉疚。
书房里很静,八阿哥正背着手在书案后看墙上的字画。我进屋前,转身悄声对奂儿道:“丫头,等着你的好消息吧!”说完不等她反应,便端上茶来,迈进门口,冲八阿哥福福身敬上茶去。
八阿哥并不接我的茶,只沉声道:“这幅字还是拿下来好。”我咬咬牙,简单应道:“是。”他这才转过身来接了茶落座。
他说的是十三的那幅画。大漠长河,如今看来,的确是很讽刺。我也早知道于情于理,这画儿都不该堂而皇之地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只是我偏要——每看一次,心酸一次,强迫自己慢慢地麻木免疫。
八阿哥斜斜看了我一眼,道:“很久以来,我好像就只能看到你这幅样子。”“哪幅样子?”我蹙眉问道,随便坐在书案后的小几上。
他翻翻眼睛,塌陷了双肩,脸往下垂,紧抿着嘴角,没精打采地道:“就是这样……”我第一次看八阿哥做这么古怪调皮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哪有那么丑了?”八阿哥恢复了常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真不知是你对我没有好脸色,还是我总是赶得巧。洛洛,除了第一次在宫里见面,以后每一次我见到你,你都是郁郁寡欢。”我愣了愣,忽地想到每一次自己灰暗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落魄到极致的时候,的确都是被他收在眼底——第一次为了十三黯然转身,他和十阿哥带我溜出宫去吃喝玩乐;婚事未定而我心灰意赖自暴自弃时,他满衣被我打上雪球,说是要看到“从前的洛洛”;康熙爷南巡的那段艰苦岁月,也是他日日陪我度过;和十三大吵一架后的塞外,十格格病逝,正是他整夜陪我看星星说故事……哪怕现在,我成了个单亲妈妈,也是在这府上的小院里安稳地做他的“侍妾”。
我想,他从前是别有用心也好,真情流露也罢,都足以让现在的我满足而感激了。
思及此,我扯开笑脸道:“怎么能没好脸色?这是您的地盘,我可还想活得滋润点儿呢!不得让您看了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八阿哥皱皱眉,撇嘴道:“说你胖你就喘。这叫什么好脸色了,明明是嬉皮笑脸。”我吐吐舌头,趁机道:“对了,爷,多请个小厮照看前面的花园成么?”他不经意地说:“成啊,闲了让他给你这儿做做粗重活计。正好你这里缺人。你看中哪个了?”我点头回道:“是十四爷府上的冯才。我和十四爷刚做主,要把奂儿配了给他。”八阿哥看了我一眼,摸摸鼻子低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不禁有些紧张,轻轻问道:“难道不妥?”他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