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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意识,是有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那声音恨恨的,低低道:“你这女人!”
纵然是热血,亦终有流尽之时。
生命在屠戮面前,脆弱不堪。等到最后一个灵魂飘逝的时候,满山的杜鹃鸟如有灵性,齐发出低低的哀啼,犹如泣血。莲花台都无风自动,在湖中不住摇晃。
黑衣男子冷冷道:“这鸟叫得好难听,都给我射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应和,乌芒已向空中飞去。无数黑羽挣扎着落在地上,再也不能自由飞翔。
女子皱眉道:“莫要节外生枝,还有三个没有解决呢。”
黑衣男子笑道:“他们还跑得了么?”手一挥,人流便如潮水一般蜂拥上去,乌芒在湖面上交织成一片。三人苦于一心不能两用,还必须全力保持底下的平衡,虽然都是一流的高手,却仍然无法躲开刀刃与锋芒,衣襟上都血迹斑斓,但却如约好了一般,一声不吭。
黑衣男子冷笑道:“萧宁远真是好福气,居然能找到这么几个人替他出生入死……”言未犹了,但见冲天水柱喷涌而出,水中托出一男子朗若星辰,怀抱着一个女子,飞落在一台上,那凤眼向四周一瞟,又惊又怒,右手一挥,水箭喷洒,所到之处,都引起一片哀嚎,不断有黑色人影,跌落到湖中。
黑衣男子惊呼道:“萧宁远!他真是命大,居然这样都不死。”已见得莲花台上三人业已跃起,痛下杀手,所向披靡,人群乱作一团。
黑衣男子但见得那凤眼早向他们投来冰寒的一瞥,不觉浑身一颤,低声道:“不能再呆了,否则决讨不了好去,快走,我自有道理!”
萧宁远一脚踢飞几个围上来的黑衣人,正要向那边纵过去,突听一曲低哑的哨声响起,就如毒蛇的嘶嘶声。随着这音乐声,原本溃不成军的黑衣人,就像忽然换了个人一般,不要命地猛扑上来,迫得他脚步不由缓了下来。
他情知不好,偷眼一看,但见两只铁鸟破空而去,隐隐可见其下挂着两人,迅疾无比,转眼便穿透了重重云层。
但听欧阳霏失声道:“这是天衣老人的铁翼。……想不到天绝宫的势力,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萧宁远猛然一惊,道:“不对,此中有诈!大家且莫恋战,快到对面山上去!”
三人中,数楚天行最与他心意相通,当即向他颔一颔首,手指斜点,向度铁索所在西南方指去,登时引得一片惨呼之声。但这些黑衣人甚是奇怪,居然不退反进,纵然中了招,只要还没有致命,依然死命地往前冲过来。欧阳霏未见此景,骇得一骇,竟被一个还没断气的黑衣人扑上来,她连忙向他头上飞起一脚,踢个正着,脑浆飞溅,谁知这人凭了最后一口气,居然张开大嘴,一口死死咬住了她的锦靴。她好容易才将他甩飞出去,抬眼看其他三人亦是差不多的情形,纵然是绝顶高手,碰倒这群悍不畏死、死缠烂打的杀手,虽然无人能够置他们于死地,但要脱身,却也不是容易的事。
但听得萧宁远厉喝一声,向空中虚虚一抓,登时四周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将那群黑衣人隔开了几丈。他沉声道:“天行用失魂引开路,我来断后,快走!”手中毫不停歇,移动山石草木,阻挡住黑衣人的追踪。
余人心领神会,立即趁着这空挡向西南奔去。唯有张涵真却紧随到他身侧,手中长剑上青气森森,所去处无不追魂。萧宁远微笑道:“涵真的功力已经精进了,恭喜恭喜。”却见他虽在应敌,目光总是向他怀里瞟来,终于耐不住,低声道:“她怎么了?”
萧宁远但觉心里登时不悦起来,也不知为何而来,将怀中人侧过一边,有意无意挡开他的目光,淡淡道:“她没事,只是习练璇玑心经太急于求成,晕过去了,回去我自会替她医治。”
果听张涵真松了口气,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倒叫他更加不快,但他涵养功夫从来到家,也泛上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两人且战且退,但见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每一双眼睛都散发着狩猎的狂热光芒。
只听前头欧阳霏咦了一声,几人齐齐看去,但见那铁索边早虎视眈眈地站满了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执利刃,紧紧盯着他们,分明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山颠之上,停了顶硬木四人肩舆,锦绡高高悬起,舆内人星目微闭,噙了口香茗细细品着,笑容微微。舆前跪着二人,一人服绯,一人服绿,都在那里战战兢兢,偷眼看那少年的颜色,但见其笑容温和,无懈可击,根本让人无从捉摸。
好容易他抿了抿嘴,开口笑道:“马大人跟我要御意,实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