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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迫让位,目睹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占据,都会郁结之极,不甘轻言放弃,更何况是那个将人生玩转得风生水起的前世。
那不治而愈的自闭症,就如垮塌的城墙,瑰丽的华服就如引清入关的吴三桂,接踵而至为憋屈的灵魂顷刻间夺回了“城池”。
那袭洋装纠缠在身,苏三已欲罢不能。两缕香魂强势入驻,剑拔弩张的对持在沉默中升温。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出去!”咬紧牙关喝斥了一句,苏三的额头渗出了汗。阿姐闻言悄然翻了翻眼帘,呸了一口,退下了。
房门嘎的一声合上了。苏三跌坐在梳妆台前喘着粗气。恐慌就像一条游弋在泥浆里的大蟒,因看不清由来而显得鬼祟可怕。
血液在体内狂奔,迫得中枢的轴承嘎嘎作响,凛冽的抬起眼帘,她对着镜中那张妩媚的脸庞,森寒发问:“怎么?你要回来了?”
语落被铺天盖地的颓丧扼住了喉咙。难道自己刚刚走出自闭症的监禁,就要转投入疯子的大军?
可是心底那股腾升起来的声音,让她宁愿以为自己已癫狂。
那把骄横的嗓音一字一句回应:你-害-怕-了-么?
鬼使神差的对镜低吼:“你若回来,我去哪里?”
我-管-得-你-的!
脑海里响起的回应如此清晰,妖娆傲慢,而又冷血无情。苏三心惊肉跳的轮圆了眼睛。担心镜中的“自己”下一秒就会换成了原来的主人。
想不到“前苏三”竟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蓄势待发的潜伏在暗处,只等她洞开心门,一步一步走出心灵的结界——那曾经的束缚如今的保护!
当她浅尝直言不讳的乐趣,欣然于打开囤积情绪的闸门。“前苏三”说不定正展露着娇笑,等待她的下一个“进步”。
“人不为己,你以为我会让你??”恐惧和心慌令她失控的高吼起来。
一抹若有似无的回应骤起:唷···别忘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脑子嗡的一声,所有意识都戛然而止了。
*****
虽说不是唱戏的,但正牌苏三堪称一位顶级名伶,将人生这出戏,演得纸醉金迷绝情寡义。
可叹时空门错得太离谱,俩个女人渊源甚深,岂能随便重生!
正牌卷土重来。被踢开的成了“野魂”飘零。
“九爷若回来,你跟他讲我去城隍庙给他求平安签了。”苏三唤来阿姐吩咐道,对镜描眉连头都没回,只在镜中抬起眼帘掠了掠:“去给我叫辆车,平日那些没个顺眼的,今日叫个生脸来。”
好几月都没听到这样趾高气昂的腔调,阿姐极为诧异,愣愣的待在门边没动。
“做什么?我使唤不动你了?”苏三转过脸来,一脸的不屑:“这不还没攀上枝头吗?就摆起谱来了?”
“苏先生哪里的话——”阿姐的脸色甚是难看,气不打一处来的斜了她一眼:“我这就去给你叫!”语落砰的一声,带上了门扇。
风姿雍容的转回了头,抬手又补了补眉尾那一笔,苏三喃喃的骂:“十三点!懒骨头!”
既是知道白九棠要回来,那么显然不曾绝对的退过幕!
此时所谓的“野魂”也已苏醒,犹感飘渺无依,也似攀附同体,真正领略了那种可见不可控的心境。
原本是“它”侵略了人家的领地,即便“物归原主”也无可厚非。何况俩人仅被轮回一分为二,抽丝剥茧来分析,确然难分彼此。
三个月的时间,上海滩还未曾给“它”留下太多难舍的记忆,只是念及早晨白九棠慎重的叮咛,再度为辜负二字感到痛心。也顿时升腾起了一股不甘心。
镜中女子描眉点唇将要去会谁,已显而易见。只可惜“它”有心无力挣不开魇魔的钳制,眼睁睁看着事情就要滑向收拾不了的境地。
一辆黄包车侯在小仙居的大门口外。相貌猥琐的车夫哈喇子直流的远远喊道:“是苏先生吧?这儿这儿!是徐阿姐唤我来载你的!”
苏三闻声望去,立刻恼怒的拧起了眉头。这就是阿姐按吩咐给她找来的车夫?果然是生面孔!如此低俗,当然不可能相熟。
“游魂”见状伤神之极。明枪不敌暗斗的道理,难道没听过么?这下有够恶心的了。
院娘得到阿姐的线报,从堂子深处现了身,远远追了出来:“苏三,苏三呐!你这是要去哪儿!昨日风波刚刚平,你怎么能到处溜达!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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