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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老谋就已经到北京,听完我创业的打算,他马上就决定过来了。他比我想像得还要狼狈。找到我的时候,身上居然只剩几个钢蹦。存折上,也不到1000块钱了,真难想像如果不是我要他来北京,他如何在深圳继续生存下去。但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同志了。
我能走多远,取决于和我一起走的人,那位前辈忠告我。
大学四年,再加我毕业这几年,我们是始终如一的朋友。如果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我还有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朋友的话,老谋就是其中之一。我们的身上都还依然残存着文人的那点傲骨。所不同的是,他一直在校园里,用四郎后来初次见他的评价说,有点书呆子气;而我,多的是久入社会的一种成熟和圆润罢了。
当年在学校诗歌学会的时候,老谋是社长,我是主编。他因做事富于逻辑,善于谋算,而被所有的小辈戏称为老谋,他欣然接受,真名反而很少有人叫了。我们用青春的激情将那个几乎濒临关门的诗社搞的红红火火。图书馆门前的梧桐树下,几盏蜡烛,两把吉他,音乐和诗歌共舞,月亮与灯光一色。梧桐诗会一度倾倒无数的校园学子。老谋倾情朗诵他的代表作《黄河之春》,引得无数小女孩对他含情脉脉。在1999年的那个夏天,我们即将毕业。作为我们大学时代的告别演出,由我们策划并自导自演的音乐诗歌剧《时光里的逝者》,在学校的汇演中,引起轰动。列席的一些当地文坛泰斗和校领导对我们褒奖有加,这也成为很多年后关于校园生活最得意的回忆。
我一直幻想,在我们都步入社会之后,还能像当初在校园里一样,为了一个梦想而同心协力,矢志不渝。老谋深以为然。
猪头老总对我的工作越来越不满。他当然不可能想到我利用上班时间,已经为自己开公司做了大量的准备,他要我准备的和那家公司的合作情况,我都是应付了事。好多次我犹豫着想跟他彻底摊牌辞职。创业的激情燃烧着我,我几乎已经没有心思放在公司的工作上了。
可是,你能对一个器重了你一年时间,对你深信不疑的人说不吗?四郎一直说我成不了大事,他说我心肠比较软,缺乏做大事的那种狠,一将功成万骨枯,四郎总是给我灌输这样的思想。我大笑着不听。
老谋来了之后,帮我分担了一下开公司的准备工作,我稍微将王朝假日旅行社的工作抓了一下,加了两天班提交了一个工作计划,老总基本满意。但是接下来跟那家软件公司的谈判,陷入了始料不及的艰难。那家公司的野心比我们想像的要大,他们坚持说在电子商务方面,他们比我们有经验,有技术,要求控股。这显然是笑话。离开了行业背景的电子商务,只会是无源之水,连生存都成问题了,又何来优势。如果王朝假日旅行社不给他们提供欧洲旅游资源,他们还做个屁的欧洲旅游电子商务。
一连几天,在谈判桌上我说的口干舌燥,却毫无进展。我甚至冒出个想法,把我以前认识的很多IT高手召到王朝假日旅行社来,给我们股份,自己开发一套系统好了。但忍住了没说。这个想法说出来,老总会开始不信任我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
老谋的到来也给我带来了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这更让我烦躁。
再跟薇子决裂之后,我还跟另外一个女孩梅有过短暂的相处,但那不是恋情,只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知遇感觉,可以说,这个女孩是我最好的红颜知己。梅大学毕业之后去澳大利亚留学。老谋说他听人传言梅在墨尔本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身体受到严重伤害,已经被学校送回国,现在全身打了石膏,几乎一动都不能动,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了。
听了我立即给梅打了电话,当梅在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时,半天没反应过来,我听到了她无声的抽泣。我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她,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静静地陪着她沉默:“我……”我说:“梅,梅……你还好吧?”
往事大段大段地涌来,纷乱而又清晰,疼痛而又迷茫……
一切恍然如隔世,记忆在这个时刻突然苏醒。我看到很多年前的一个电话厅旁,我第一次看见梅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看到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梅一小口小口地吃着那碗面条;我看到老谋在林阴道上拦住了梅,说我想认识她;我看到自己微醉着在她们的宿舍楼下前言不搭后语地给她唱着一首忧伤的歌谣……
跟梅的认识,与我的大学女友薇子分手有关。
1999年初,冬天的北方寒风异常凌厉,那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校园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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