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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小屋的北边是荒芜的坟地,爷爷在奶奶的坟上栽满松柏。
爷爷活着,只需一口粮食。但爷爷的劳动每年都能获取过多的回报。爷爷不吝啬,瓜果蔬菜任村人们采摘。
爷爷的小屋是村人在田野驻足休息的驿站。那口池塘是村人们沐浴玩赏的好去处。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几乎每天都要用一柄铁铲与大地深情地交谈。我知道他们在谈论死亡的事情。此时爷爷已八十多岁了。
八十六岁那年,爷爷终于禁不住土地的诱惑,融入了泥土之中。从此小屋空无一人。池塘干涸了。枯荷腐烂在污泥之中。那柄小铁铲在小屋的一角慢慢生锈。
窗外
这个城市很大,但透过窗口,我只能看见很小的一块。
很小的一块灰色的墙,挂满果实一样的空调。但我知道它们不是果实。
墙上挖开一个个黑暗的窗子。现在我正透过这许多黑暗窗子的一个观察这个城市。我并不能看见什么,许多隐秘在墙的背后隐藏。
我看见的只是由一块块真实的砖石垒成的虚拟的墙。
但有的时候,飞鸟会从墙边掠过。它的羽毛划过黑暗的窗口,如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而后就是不动声色,永远如此。
墙
卡夫卡曾在一张纸片上写过这样的话:“打开窗子,大千世界自动向我涌来”
我怀疑他的窗子正好面对一条大街。这样大街上的风景才会像一条河那样自动流进他的房间。
而我呢,一旦打开窗子,一面墙便探出他的脸,热情与我交谈。我们就这样每天说些谁也不懂的语言,以排遣源源不断的寂寞与孤独。
钉木头的声音
一天,这个城市突然响起钉木头的声音,象最初的山民伐木的声音,象伐木做家具的声音。
这种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有一种不加雕饰的淳朴,比任何音乐都生动。
它象一种召唤,把我带入田园深处。我看见一种树木峥嵘,春暖花开的情景。
我感觉自己手中握着一柄斧头,正砍伐一棵树木。伐木的声音穿越了时空。
我一言不发,一直地用斧头向树木倾诉绵绵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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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那是春天,树木飞向它们的鸟
这是被遗忘的春天。鸟是最平常的鸟。
我们跑在一条河流的反光里。
我们没有说话,静静跑过。
跑过的地方,柔软的虚土深陷。
我们需要重新唤醒它的颜色。
白杨树的叶片在风中嘹亮。我们跑在树木的影子里。
牛羊向田野走去。飞鸟向田野飞去。沿着河流,我们采撷芬芳的小花。
我们赤脚走在收割后的麦地里。饱满金黄的麦穗,仿佛童年遗失在大地上的目光。
飞鸟越过树木、河流,把我们包围,与我们对视。
我们看见镜子里有一双双惊惧的眼睛。
表哥的野兽
在表哥的梦境中,有一群温驯的野兽。它们臣服于他,受他意识的控制。这些野兽目光纯净,保护着表哥内心的湖泊、森林、天空。老虎站在身后,蟒蛇在树上盘缠如床,给表哥带来一阵遥远而新奇的恍惚。
表哥在都市每天疼痛。表哥放弃了工作,开始无所事事。表哥感觉自己的体内骚动不安,却听不见一记吼叫。表哥终于在一个午后回家去了。他要经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村子,然后才能找到比较熟悉并叫故乡的那一个。
但表哥明白他将永远不能抵达真正的乐土——那个在梦境根深蒂固的帝国,因此永远荒凉,野兽永远在等。
红屋顶、鸟鸣以及青色的天空
红屋顶富丽堂皇,它的光芒反射到我的房间里,滔滔不绝,像一场与心灵有关的演讲。一会儿,阳光弱了下来。它的演讲终于结束了。室内一片宁静。我喜欢这种阳光暗下来的感觉。
鸟只是刚才喧闹了一阵,在我看不见的树的顶部。它们的鸣叫新鲜生动、与众不同,但又好象平淡无奇,不过如此。我一向是深深爱着它们的,但鸟笼这个词破坏了我高涨的兴致。我想到更远的地方去听它们的歌唱。
天暗下来之后,才是青色的天空。也许更准确地说,是黑色。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在我眼睛的错觉里,它就是青色。这是纯粹的自然的颜色。我感到其中包含有无限的清凉。我想到一棵棵青色的植物。甚至,我还忆起一位女子。她名字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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