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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出发,雄赳赳从操场直接开往前线。小坡管理区的男劳力基本上被点到,由向民兵营长即原来的向会记带领,成为第四支出发的队伍。几个小时之后,抗日开着已经被公社调用也就是‘共产’的拖拉机,载着小山似的社员衣服、用具,也从村头出发了。
贱伢因为母亲的病日益加重,没有带队去修河。看着病床上很快油尽灯枯的母亲,他止不住热泪涟涟,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百里外的煤矿塌方,父亲被永远埋在里面,她带着年幼的自己和弟弟哭得死去活来;为了不使兄弟俩受到委屈,她一个人租种了金家几亩地,坚持到弟弟年满十五才改嫁,期间,金家数次要减免租金,她总是坚持按数缴纳,只在灾荒年月接受一点减租,她大病那年话都不能讲了,王山父亲也束手无策,金家主动请人送到城里,还出了医药费,她死活要还债,整整还了十年…。
这天,贱母回光返照,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说了好一阵话:回忆自己命运多舛的一生,告诫儿子今后凡事都不要做绝了,水冲石头山挡水,今日不见明日见,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凡事前留三步好走,后留三步好行。说到金家的时候尤其动情,说:“崽大不由娘,对别人怎样,娘讲你也不见得信,但对金家硬要格外客气,有情铁能发光,无义豆腐咬手,人要记恩,每回最难的时候,金家屋里都会帮忙,你上次对小满过分,娘觉得好冇面子,死的心都有过,我怎么不到城里去治?你想过冇?我是觉得心里有愧,做人忘恩负义,活在世上冇意思了!你答应我,今后无论如何对金家屋里客气?”
贱伢含泪点头,说:“您老放心,我记在心上。”说着说着,贱母的手就松软下来,用了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说:“金,金家,活命恩情…。”随之手脚一阵抽搐,停止了呼吸。贱伢悲伤不已,恸哭失声,长时间守在床边缅怀母亲的养育恩情,为自己的忤逆不孝和意气用事感到痛心疾首。
贱母死得不是时候,村子里找不到抬灵的男人,更甭说做道场行法事,因为天气炎热,只得请了妇孺老幼抬灵,在第二天草草收埋了事。没有吹吹打打的掩盖与干扰,哭丧之声能声声入耳,孝心更为感人。也有与其他社员待遇不同之处:被送行的人多一些,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冷清。
贱伢感到从未有过的愧疚,后来到运河工地呆了几天,又闷闷不乐的回来了。来到屋后刘家仑上母亲的坟旁坐下来,想到老人家的临终遗言,又回忆起反右补课欲牵扯小满的事情,眼前不时浮现出小满充满敌意又天真无邪的眼神,开始怀疑起自己原来的判断,冷静寻思道:就金家的为人来看,小满有意诬陷的可能性太小,他平时虽然话多,但家教很好,金家人历来口风都很紧,不喜欢搬弄是非;自己平时对金家也还勉强,并没有什么事情触犯金家及小满。
想到触及利益,贱伢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事情的脉络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3。5 你妈妈打赤膊身上墨黑的,冇得我妈妈白
你妈妈打赤膊身上墨黑的,冇得我妈妈白
贱伢陡然大悟似的寻思道:王家前后被交了二次钱,两公婆都被打,积肥又被拆了二间房子,旧恨加上新仇就爆发了,就顾不得脸面了,对,是芳妹子自己捏造出来的,说不定王山还撺掇了。想到这里,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眼光阴冷,咬牙在心里说道:芳妹子啊芳妹子,你害老子颜面不晓得往哪里放!你要是不捏造,说不定升官的就是老子,老子也不会怪错满伢子,娘就不会生气,我就不会顶撞她,她就不会一病不起;王山啊王山,你如果不找借口见死不救,及时给我娘治病,或许娘还有救,老子也不至于背上害死母亲的逆子骂名,崽啊肉啊,老子有你们好看!
管理区开办了托儿所、缝纫组、副业组等,玉品在托儿所当管理员,每天领着一班大小孩子唱唱歌,玩玩游戏,给婴儿换换尿布,嘴里哼着催眠曲哄他们睡觉,令不少人羡慕嫉妒不已,用小红的话说就是:热天晒不到,冬天冻不着,鞋子不沾泥,雨雪不落身,几多自在。
玉品却如鲠在喉,因为三毛也在托儿所,把自己当做了不共戴天的情敌,自己几次试图消除误解,对方要么不答话,要么恶语相向。最烦心的是她动不动就拿小孩出气,使玉品疲于安抚,有时还故意指桑骂槐,玉品又从不理睬,往往更使她气急败坏,几乎无休无止。小满则分在柴火组,可就辛苦多了。
二、三月间积肥的时候,拆老房近一百间,屋梁、楼板等木材已大多朽蚀,被社员自己烧得差不多了,食堂开办后,余下部分全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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