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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整整五十余年的美人,也终于也失宠了。在无垠岛上,失去岛主的庇护,却不是泪锁长门,而是容颜衰败,垂暮老去。
惊秋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起身为自己求情,虽然早也知道这里人人皆是自顾不暇,但多少看着楼既具的时候,还是有几分伤痛的。她起身,丝毫瞧不出已经整整七十岁的模样,依旧不过二八芳华,风姿绰约的弯腰谢恩,将带着猩红血迹的海螺放回袖中,乖巧听话的道:“惊秋,谢岛主恩泽,惊秋代楼棠棣谢岛主恩泽。”
“你们知道为什么只有惊秋能在我身边呆上这么多年吗?”紫衣岛主端起酒杯,阴冷的眼风扫过在座诸人,“不是因为惊秋比你们聪慧,而是她懂事。”
“无垠岛上不需要聪明的人,思虑太多,反而容易早亡。”酒杯放回桌案上,他起身离席。
惊秋没有动,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呀,我都忘了,还未祝惊夫人万寿无疆,千秋百岁呢。”楼既翕捧着酒杯上前,状似无意的打量了一下那颗海螺,叹了口气,忽然对也坐在原地的楼既具道:“大哥,怎么还不来向夫人祝酒。我们这些外人敬的酒,夫人是瞧不上的,也唯有你这宝贝儿子送的酒,能喝上一口。”
然而,他这样的一番话,却将惊秋激怒,将就手中的酒杯浇到楼既翕的脸上,斥骂道:“你也只有来我这甩点脸色,呵,你别忘了,长生还在我手里。”
幸亏楼既具上前得及时,一把拉住楼既翕,才没让惊秋受拳脚之苦,然而,宴中三人却无人感觉到无边的痛苦,楼既具取下楼既翕手中的酒杯,对惊秋道:“我带他回去。”
“好。”沉默片刻,惊秋忽然回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可以,还是等,等长生长大一点,再,再···”再做什么了,他却已经说不出口,不能骂那个人是毫无仁慈伦常的怪物,因为这白塔中的人,皆是如此。
他没有说下去,看着楼既翕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忽然不忍心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结局,扶着楼既翕消失在长廊的转角。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呆在岸上?”惊秋仰头看了看窗外似乎触手可及的月光,叹了口气,坐回桌前,独酌烈酒。
“棠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她恨不得推翻这一盏盏明灯,将这座白塔燃尽,可是她却只能乖巧地坐在这里,什么也不敢做。(。pnxs。 ;平南文学网)
什么兄友弟恭,什么夫妻恩爱?不如友生,不如友生。
她一边喝着酒,脸上的悲伤却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生活的迷茫。在很多年前,她不曾这样痛苦过,直到活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开始日复一日的问自己,这样活着是否真的有意义。
在很久以前,棠棣好奇地问过她:“为何人要活这么久?”
那时,自己是怎么答的?长生不老乃是凡人梦寐以求之境,你这孩子,怎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求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慢慢地她胸腔里似燃起了一簇火焰,心头渐渐有些烦躁起来。在一次倒酒之后,酒樽干涸,斜眼看着抱着琵琶正在弹唱乐曲的貌美小僮。
然而,不等小僮唱完,她便将酒樽重重地甩在地上,开口:“吵死人了,滚出去!”
因为饮酒过多,便不如平日的温和有度,声音不高,却是狠厉冰冷的,那个弹琵琶的小僮登时一怔。
“回禀夫人,这首《棠棣之华》是岛主亲自为夫人点的,还请夫人务必听完。”
琵琶声又起的瞬间,惊秋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火光泯灭中,她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弹琵琶的小僮在不经意抬头看见惊夫人的脸,忽然一阵心慌,他看到了,一颗接一颗的眼泪从惊夫人的眼中流出,珠子在空气中结成浑圆洁白的鲛珠。传说中的鲛人泣泪成珠,居然真的有。
而那个无声恸哭的美丽女子,却是毫不曾在意这里还存在着一个陌生人。
夜已经深了,小僮也将曲子唱完了。女子止了泪,顺手将那颗海螺扔给他,嗤笑道:“你家若死了人,可用这颗海螺保存他的魂魄。”
“谢夫人赏赐。”小僮恭敬的起身,行礼告退。
“你还记得吗?”身后的女子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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