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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芙立刻走了过来,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常惠没有回避,而是大方地看着她。
可她什么也没说,便转回火边,拿着药碗折回。
他皱眉。“又要喝药?”
“是的。”芷芙坐在他身边,想要将他扶起。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他在她伸手前撑起了身子。
芷芙也不坚持,等他坐好后,就把药碗递给他。
常惠接过,一口气把药汤喝光,嘴边立刻送来一块温热的布;他毫无选择地任它擦掉漏在嘴边的药,然后瞪着两眼,靠坐在床上,看她拿着碗和布巾走开。
看来,我真的没法赶走她……
注视着芷芙的背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付不了这个沉闷的女人。
这对一向自诩为人机灵,能应付各种状况的常惠来说,无疑是个重大挫折。
也罢,芷芙非要留下的话,就让她留下吧,反正他也没什么名声可计较了。
再说,在她公然宣布是他的夫人,又抱起他、扛过他,脱了他的衣服,把他的一切都看光后,再跟她谈什么“礼义廉耻”、“男女大防”……不是很蠢吗?
“天黑了吗?”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常惠率先开口。
“黑了。”芷芙答得很快,并没有抬头。
“黑多久了?”他再问,因为他发现,令他难受的沉默,对她却是种享受,而他不想让她称心如意。要难过,就大家一起难过吧。
“很久了。”
“你吃过饭了吗?”
“没。”
从早晨到现在?“中午也没吃?”
“嗯。”
他瞪着她的金口玉牙,极忍耐地说:“架上有肉干,罐里有稞麦。”
“嗯。”
常惠愣了,那为数不多的食物,是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邀请她吃,她竟连点感恩的意思都没有!心情一暗,他阴沉地问:“你真要留下?”
“是。”
“因为解忧要你来,所以你不愿回去?”
“是。”
“你真要命!”她毫无温度,又吝于言辞的回答,终于激得他低吼起来。
这女人,真的有本事逼人抓狂!
听到他突兀的咒骂,芷芙吃惊地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望。
其实她此刻心情正好,因为他看到她时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赶她走,还很配合地服药;在她看来,那都是他身体和脾气开始恢复的明证。
瞪着那双清澈澄明的黑眸,常惠胸口的火呼呼地往上窜,可就是发不出来。
良久后,他转开视线,挫败地想:与这女人在一起,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生来就是那样的脾气,就算打她、骂她,或者干脆把自己逼疯,也不会有什么用,因为她根本不明白原因!
他暗自纳闷,解忧究竟有什么绝招,竟能与她相处多年而没被气死?
转回脸,见芷芙仍怔忡地看着自己,常惠没好气地改了话题。“在我睡觉时,你都干了什么?”
芷芙尽职地回答:“收拾房子、提水、烧火、照顾‘青烟’。”
“‘青烟’,就是那匹你沾光得来的天马吗?”他还记得昏睡前看到的骏马。
“对。”
抚摸着床上的新被褥,再看看身边悬挂的新帷毡,和附近堆放的用具,他诧异地问:“这么多东西和你,都是它驮来的?”
“还有骆驼。”
呃,他竟忘了那个!想起今天屡屡听到的驼铃声,常惠又问:“骆驼呢?”
“回去了。”
她简单的回答无法满足他,见她无意多说,他只好追问:“回去哪儿?”
“月海子。”
听她只给了三个字,常惠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然知道月海子是车师国与匈奴交界的一个草场,可这女人好像以为这样告诉他,他就能明白一切似的!
“你怎会从那里找骆驼驮东西?”他皱着眉头追问。
“骆驼主人是跑生意的,乌孙大禄是他朋友,就借了他的骆驼。”芷芙也在皱眉,她很想给他满意的回答,可越想说好,就越说不好。
常惠想了想,换了个方式确定。“你是说,乌孙国大禄送你到车师,向他朋友借了骆驼后,再送你去轮台找曹将军?”
“对。”芷芙见他总算搞明白了,不由高兴地补充:“离开乌孙时是大禄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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