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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姓林的——」加贺握着拳头,脸色一阵青白,扭头看表情淡漠的祁子嘉,不情愿的询问:「不跟过去吗?」
「林景禹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哼,那小子……还真是无处不在!」
加贺原衫将祁子嘉送回米勒山庄,临走时嘱咐他万事小心,今晚的事情恐怕没人为他托底。
祁子嘉淡淡一笑,他就是马克斯选出来的靶子和替罪羊,只不过还没到最后关头,真正的价值尚未榨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变成弃子,只是吃些苦头是免不了的。
卧室里漆黑一片,床铺乱糟糟的,祁子嘉倒头偎进被子,头埋进乱丢着的枕头间。
如他所料的,公路上的追逐枪战很快被警方列为重点案件,祁子嘉再度被传唤。
现场的车子都是假牌照,没有任何记录,车子爆炸的爆炸,翻车的翻车,人死了一十九个。而追逐线路过于绵长范围过大,车轮的痕迹又太过复杂,一时间没有什么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祁子嘉与这场公路枪杀爆炸案有关。
于是依然是例行的问话,祁子嘉依然态度诚恳,只说在大雾来临后弃车徒步走回米勒山庄,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当年在国内,不是没和警局打过交道,但即便是证据确凿,也没人敢对祁子嘉动粗逼供。而现在却没了这等待遇,哪怕他是最近的新闻人物,背后似乎有些势力,可这势力不出头,他就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幸好所谓的暴力逼供,其实也不过密闭空间下的强光照射,车轮战般日夜不停歇的问讯,和问讯过程中不断出现打击人心理的小插曲。这种方法对一般的嫌犯可能有用,但对祁子嘉却是徒劳无功。
他小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甚至比这还不如,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不停哭泣的女人,让他不由自主的充满仇恨和躁动。
二十四小时后,白费了一天一夜工夫的警方只能以证据不足而放了他。
祁子嘉从容的走出警察局,叫了辆计程车,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说:「到最近的旅馆……啊……累死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
开了房间,祁子嘉往米勒山庄打了个电话,告知接听的佣人自己在哪儿,现在很疲惫,要吃点好吃的睡上一觉明天再回去。
挂掉电话,祁子嘉缓缓的躺在床上,身子开始发抖。
审讯的时间再多一个小时,再多一个小时他就会控制不住出现症状,那些经验丰富的警察一定会看出他的异样,到时候,又一项罪名扣下来,他就要再上一次头版头条了。
而林皓……就会知道了……
体温在下降,但感觉却像置身火炉当中,血液沸腾、烈焰焚心,想跳进冰河中,还没动,就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房间的天花板凹陷下来,空间完全崩塌,像是空气被抽走了似的,呼吸越发困难,耳边响起金属震动的嗡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好似有根电钻从耳朵里钻了过去,在大脑里疯狂的搅动,又像是一条锯齿,在头骨上切割。
祁子嘉这一生中,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被打断骨头也能咬着牙一声不吭,而现在,却完全控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他可以忍受这种万蚁钻心之痛,却无法忍受失去尊严,任人宰割的命运……那记忆太深刻,太血淋淋,每每想起,仿佛钝刀割肉,一条一条,生剥活剐,到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医生在祁子嘉失去意识前赶到,从衣柜里隐蔽的侧门进到房间。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医生面无表情的说着抱歉的话,动作熟练的挽起他的衣袖,冰冷的针尖刺进血管。
液体被推进血液中时,祁子嘉咬住手背,发出像是被兽夹捕获的猛兽般痛苦的呜咽声。
check out的时候,金发碧眼的前台小姐为祁子嘉打了折扣,还低声说想和他做个朋友,以后可以电话联系吗?
祁子嘉不置可否的刷卡付账,转身,却看见林皓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比起他,林皓更像是受到药物控制的样子,脸色发黄,精神萎靡,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跋山涉水历尽艰辛终于找到主人的弃犬。
「真受欢迎啊……有没有叫客房服务享受一下?」
祁子嘉脚步一顿,目不斜视的往门口走。
「你对我,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在林皓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祁子嘉,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