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页)

望舒和羲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名字，低低地清鸣了声，引得玄远腰间的湛泸不满地抖了抖。

突然，一直悬在空中的羲和转向站在太清身侧的玄远，然后在太清惊喜和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靠近，却在离他不远处被自己浮起的湛泸剑挡了下来，颇有不甘地退了回去。

那是第一次，玄远在一直很看重自己的师父眼里，如此清晰地看见他的失望和不满——似乎不是对着他，却又比单纯地针对他更令他觉得难受……

双剑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亮了一阵后就倦倦地落到了地上，然后被宗炼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藏在了从来不许人进入的禁地。太清的失望也似乎是玄远的错觉，他依旧十分信任玄远，时不时地派遣他下山处理事务，只是以往的赞赏的自豪地神情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心神似乎已经随着被送入禁地的双剑一并去了没有人能够触摸到的地方。

不止是太清，宗炼长老对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去找来的玄寂徒弟也没了第一次收徒时对待玄河的热情，将他的修炼扔给了玄远，炼剑则是全部交给了玄河，然后又跑了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然而这一次重光长老没有说什么，连之前青阳提出的惩罚也不了了之。

玄河再也没有和玄震一起谈天说地胡吹乱侃过，每日窝在了承天剑台近似癫狂地打造着剑，大概是被吓到了的玄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活不肯回去，整天黏在了玄远的身边，看起来倒更像是玄远的徒弟。

玄远的修为隐隐有了突破，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呆了三天，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更加的淡然更加的温和，眉心多了一点冰蓝色的痕迹——那是水系仙术到达极致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印记。

然而，对于玄远这般的进步，太清也不过是在早课时偶尔看见后略微点了点头，然后重又将注意转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夙瑶似乎是感受到了哥哥不同寻常的低落心情，越发地粘着玄远，虽然兄妹两没有多说什么话，一言一行却都温暖默契得令琼华其他弟子默默感叹——为毛我没有这样好的哥哥（妹妹）呢？！

宗炼长老时不时回到琼华，但都是来去匆匆，每次看到他充满着期待而来然后又失望而去的模样，玄远总是不由得对他出去找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好奇和微妙的排斥。日子一天天过去，宗炼来去的周期也越来越短，太清的脸色也越来越沉，脾气也比以前冷淡暴躁了许多。

玄远并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只是隐约的觉得，也许，以前那般快乐祥和师徒同乐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四十九个月后：

宗炼长老第二十三次回来，依旧是带着满满的希望，和前面那么多次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失望地匆匆离开琼华宫，而是太清面露难以掩映的激动将玄震玄远唤到了大殿，摆好了阵势等待着什么。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玄远只觉得自己从入琼华派以来第一次有一种手足无措的纠结，混杂着期待和隐隐的敌意，还有若有若无的担忧。

“宗炼，你确定这一次真的……”

太清摸了摸胡子，毫不掩饰地当着他的弟子的面前表现出他难得的不确定。

宗炼点点头，面色凝重而又带着隐隐的激动，使得他唇边的胡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重光沉着脸负手站在太清的侧后方，青阳一如既往地站在他的身边，莫言则是默默地站在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

“宗炼，”

太清摸着胡子的手顿了顿，突然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有让人去将他引进来吗？”

宗炼身子一僵，干巴巴地笑了笑。

“呵呵，这……”

重光脸色一黑，眼看着就要发作，被他身边的青阳按住了手臂。太清的眼神里狂热稍褪，纠缠上来丝丝缕缕的无奈，似乎是平复心情般连着摸了好几下胡子，吸了一口气才深沉的开口。

“玄震……不，玄远，”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齐齐抬起头来，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错开了视线。

“玄远，你去山门，去把你们的师弟接过来。”

玄远垂首，敛去眼底闪过的疑惑和深思，拱手告退，身后还传来宗炼长老急急的话语——“就是一个看上去特别老成的男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半露出刀鞘的剑的那个。”

——是什么时候开始，连宗炼长老，都已经不能完全放心地信任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