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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她讲了许多话,他也难得的有问必答,两人说说笑笑又一路踏着月色走回去。
才走出妈祖庙没多远,天外就飞来一支冲天炮,不偏不倚地朝万毅儿的双腿射来。
杜小月原本半侧着跟万毅元在说话,看见从他身后飞窜出来的冲天炮,她紧急拉扯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小心!”
他在跌势之下,反射性地搂抱住她,幸好即时稳住,看着那流窜过身边的鞭炮,他的浓眉皱起。
“那些小孩子,怎么可以在马路上乱放鞭炮!”杜小月不满地嘀咕。“万一被炸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意外接连两次?难道是白少安?
一定是他多想了,以目前那轰隆的鞭炮声,就算是鬼魂,也早被吓得远离,根本无法作怪。
“小万……小万……”她喊着有些失神的他。“被吓傻了哦?”
直到听到杜小月的轻呼声,他才发觉自己双手居然还搂抱住她,如被烫着般,赶紧放开怀里的她。
“我没事,只是刚好在想事情。”幸好夜色太浓,他快速转头,好掩去那一脸不自在的尴尬。
原以为这是句点,她去了台北之后,两人就会像多年以前那样,只是彼此生活中的一个故事,再也没有交集。
没料到一切的发展,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第4章(2)
过年的日子很难捱,杜小月整天无魂似的飘来荡去。
电视节目越温馨,她的心情就越忧郁;鞭炮声震耳欲袭,却是声声敲痛她心窝。
看书,会不由自主地掉泪;看电脑,脑袋比电脑还容易当机。
连她最爱的水果软糖都不能安慰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却无法改变那颓丧的心情,以为自己应该会越来越好,不明白为何会回到白少安刚离世时的恐慌。
她决定提早返回台北,让自己投身于忙碌之中。她得准备新学期的教学计画,她努力让自己走向光明面,她绝不能被黑暗打败。
杜父、杜母原本希望杜小月不要去台北了,反正代课老师又不是正职,透过杜父村长的人脉,还是可以在附近乡里的小学找到代课老师的工阼。
但是,又怕她留在这里会触景伤情,情况会一天比一天严重;但是去到台北这么远的地方,他们又放不下悬挂的心。
杜母的心跟着慌乱,却是无能为力,看来只有万毅元有办法,至少有万毅元在时,杜小月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甚至还会展露笑颜。
于是杜母找来万毅元商量,她忧心忡忡,心中有更多的茫然。
“能做的都做了,我现在该怎么办?还是得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会不会是得了忧郁症?”
“让小月回台北吧,离开这里对她也是一种治疗的方法。”
“可是,她在那里没人照顾,万一她……”
“杜妈妈,我的工作在台北,我可以就近照顾小月。”
当万毅元的话一出口,杜母的双眼一亮!每当女儿跟小万在一起时,她的气色及精神都会格外饱满。
“小万,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照顾小月?”杜母激动的音调里全是对女儿的疼爱及不舍。
“当然。只要我做得到。”万毅元的眉头深锁,他没料到杜小月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这是他始料未及。
“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懂事,多亏有你在,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妈妈,你千万别这么说。道士这一行,看似在帮助往生者,其实是在帮助在世的人,让活着的人可以安心、无惧、勇敢,让阴阳两隔不再是遗憾及怨叹。”这些话其实他一再说给自己听,他也是在救赎自己的心灵,才能一路正面的成长。
杜母看着万毅元。
这男孩长得真好看,简单的T恤及牛仔裤,却没有时下年轻人的轻浮;一举一动都展现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睿智。
他有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讲起话来又满是哲理,杜母非常放心地嘴生病的女儿托付给他。
“谢谢你。杜妈妈真的很感谢你,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小月。”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从高中开始就热中于程式设计,考取了十几张相关证照,更获得大大小小软体大赛的首奖,不仅奖金足够他念书,还因此得到许多企业的青睐,将公司的大型程式委由他开发设计,甚至还在大学就读时,就接到许多上市公司邀约他去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