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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这样,硬是稍歪着脖子要看清他究竟是谁。不看尤可,一看之下竟然吓了她一大跳,“怎么会是你,你……”
向擎不语,迅速腾出搂着她肩头的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把她的脑袋搬回前方。苍白的小脸升起两朵红晕,可可脸朝外乖乖窝在他身侧不做声。
他微笑,再度搂紧她贴伏在河边的水草丛中动也不动。
此地属于瑞灵河与另一支流河的交汇处,河道两畔是密集大片的水草地,水位自浅而深,航道自中央蜿蜒而上。因为水草横生,水质微浊,水蛇、泥鳅、黄鳝、蚂蟥、螃蟹等等属于温热带的水生动物在此地极其繁盛。
不过,渔民不将它们放在眼内,农民也不以其为生,所以,除了以捉摸它们做副食或对外售卖做副业的农民,一般人都惧怕这一大片水草泽地,不轻易涉足。
半晌,头顶处渐渐传来男人们急促的脚步声、交错嘈杂的咒骂声和指责声。
“该死的,那臭女人不知跑哪了!”
“不会跳河死了吧?”
“这倒省事!你们不知道这片泽地很深?若她摔下去不被淹死才怪!”
“嗯!大哥说得对极啦……”
“你这死人就会拍马屁!万一她没死跑去告发我们,那可坏事了!”
“一个小女人罢了,刚才那阵势吓也把她吓个半死,应该不敢再玩什么花样啦。”
“放屁,你这笨蛋做了半辈子人,还弄不清死人可信还是活人可信!”
“我……”
“滚!”
“是、是。”
众男人在河边查看,滔滔不绝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可可吓得几乎晕死过去。扶着她肩头的手却突然收紧,强大的求生信念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她的心房,抚平她的紊乱和惊慌。可可深吸一口气,惨白着脸紧紧偎向向擎,动也不敢动。心跳,却奇怪地渐渐缓慢至正常。
约莫过了半小时,头顶的咒骂声渐渐稀落,脚步也渐渐隐去。
可可屏息听了半天,终于轻吐一口气,“好险啊,几乎要死于非命!”
肩上的手突然一收紧,随即传来轻“嘘”的一声。可可立即闭嘴,以原来的姿势轻偎在他身侧,不敢动一下。
透薄的夏衣被河水浸湿,与皮肤再无一丝空隙。两具火热的身躯如同湿透的衣裳一般紧密贴合,所不同的是,她原以为忍一下,对,忍一下灼热就会过去,然而,它难以预料地绵长、强烈,源源不断,越理越乱。
此时的她其实已经逐渐平静,或许,是身后的男人分担了部分惊慌。同时,她也接收到另一种奇怪的信息,原来女人和男人,不需刻意亲近,而是本能渴望……
两人巧遇在火车候车室,行为古怪的他却浑身散发着悠闲的气度,眼内隐动一丝丝不为人察觉的精明……这一切一切,都在她心头摄下影像,即使他后来解释,也只会在其上再添一抹亮色……
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这样的男人是否已经名草有主?如果没有,若月老有闲心,为她和他安排一场异地情缘的话……倒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小脸再度泛红,她僵硬的身体无意识向外挪开了一点,却怕被他发现什么,立即复位。
向擎可是什么人!岂会不察觉,随即附向她耳边笑说:“你不知道在男人身侧挪来动去很危险?”
可可脸红耳热,正要驳斥,却听他说:“嘘,别和我斗嘴,小心岸上还有人。”
“……”她闭嘴就是。
在一方尴尬局促,一方暗笑的情况下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
因为没有月光,天色越显漆黑,满耳“唧唧啐啐”的虫鸣,嘈杂不堪。
风过,贴着水面呜咽盘旋。四周的芦苇和水草微波起伏,连绵而去。幽黑的夏夜,透骨的清凉,尖锐的风的手指,为纤弱冰冷的她歌唱。
恍然间,可可悲怆领悟,流浪者的快乐在大自然中唾手可得,因此,他们的悲伤也渗透着无人理解的凄凉……每当黑夜笼罩,午夜难眠,会怆然觉得自己正立身死寂的地带,只有风和雨,会为自己忧伤起舞。
她幽幽低语:“没有希望的人生最为乏味,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时喜悦越浓,彼时悲伤越浓。越是期待一种结果,越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障碍,这就是我的人生,要在心碎中成长的人生。”
“所以欲望少些,欢乐多些。”
他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