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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种时候竟然还听秦关的话,回房小眯片刻!
欧阳妅意赶至秦关房里,便听见严尽欢下达的命令,并与一脸铁青的夏侯武威擦身而过,夏侯武威全然无视她,以最近距离驰往马厩——俐落身躯直接从湖面上蜻蜒点水而去。
“怎么了?怎么了?”她随手捉住春儿问。
“关哥他……关哥他……”春儿含糊说了这几句,已经哭到无法接续,欧阳妅意心一颤,拨开众人,挤往最前头,瞧见榻上血色尽失的秦关,以及他身躯上蔓延开来的恐怖景象。本是碧青色的脉络已被黑血取代,潜伏在肤肉间,看来好骇人。
欧阳妅意不需要任何人再告知她情况,她用双眼也能瞧明白。
秦关没救了。
他几乎完全没在呼吸,他的唇变黑,十指指甲也变黑,眼窝下布满死气沉沉的阴影,墨一般的血,不断不断濡湿身下衾被,扩散成凌乱的黑。
他快要死去。
“关哥——”
“别碰他!”大夫急喝止:“他现在从头到脚都是毒,你们不要碰到他,再有人中毒更糟!”
欧阳妅意充耳不闻,扑到秦关身旁,像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胡乱摸著他的脸,想唤醒他,沾上他的黑血也不在意。最沉默的秦关,却是她所有兄长之中,最温柔体贴的一位,他不擅长言辞,只以行动在做事,他从不靠甜言蜜语讨好人,每个人仍是喜欢他……
若是以前,秦关听见她哭泣,就算吐不出安慰人的话,他也会揽过她的肩,默默陪著、静静守著,直到她结束哭泣。现在的他却没有,他做不到了……
“关哥,你不要这样子吓我!你醒来!你醒过来啦——”她猛摇他的手,牢牢握在十指之中,感觉到的竟是他冰冷的体温,她哭得更凶、更失控。
“全部的人都离开这里,到外头去!”
公孙谦温沉的嗓,带著命令,轻喝著要众人退出房去。
大伙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明明是绝望悲伤的时刻,公孙谦仍是他平时处变不惊的模样,好似秦关的濒死,不足以令他难过失控。
纵然满腹困惑,谁也不敢在此时啰唆,因为公孙谦的眉目间写满严肃,以及不容任何人违逆的威权,于是,挤满房内的人,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再瞧秦关一眼,或许这会是最后一眼……
严尽欢没在被驱赶的行列之中,在这里,她最大,她不走,谁都无权逼她走。
另一个没走的人,是欧阳妅意,她根本听不进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她伏在秦关身上,抽噎喊他的名字,用威逼、用哀求、用耍赖,要他张开眼睛看她,不要吓她……直到有人扶起她,她不依,使劲挣扎,不要谁来将她从秦关身边拉走——
“你再挡著,他就真的会死了。”
粗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里响起,穿透她的意识,她愣愣回头,脸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泪珠,发现扶她的人是古初岁。
他在这里做什么?看热闹?
“妅意,过来。”公孙谦接手,从古初岁手中将欧阳妅意带离床畔,把位置让出给古初岁。
“他最好如你所说有价值,否则,我会命人把他乱棍打出当铺去。”严尽欢双臂环胸,是质疑,也是她必须这么做,才能阻止自己微微在紧张发颤。
“他行的。”公孙谦若非如此信任,当日也不会同意古初岁的典当,更不会在众人惊慌失惜时,他还维持住理性思考,直奔客房,带来古初岁。
行?行什么?欧阳妅意不懂,完全不懂。
他们要做什么?要对秦关做什么?!
她看见古初岁站在床前,手握匕首,一刀划破腕脉,惊人的血量喷溅出来,他以血,喂进秦关口中。
这是……什么妖法?什么古怪的旁门左道?
抑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苟延残喘?
欧阳妅意与严尽欢看傻了,两人瞠目结舌,一屋子漫开的血腥味充塞鼻翼。
除了血的味道之外,有股淡淡参药味散发出来,虽然不及鲜血味浓,仍隐约嗅得著。
原先由古初岁腕上倾溅的血,在没有紧急处置的情况下,迳自地慢慢止住,更教人惊讶的景象,令两个姑娘抽息。
古初岁的腕伤,不再流血,伤口仍在,只见粉色皮肉,还有……丝线。
不是错觉,藉著光线反照下,在场三人都看见伤口皮肉之间,有透明闪亮的丝线穿梭,仿佛正有人拿著细针线,缝妥碗大伤口——但那是不可能,古初岁直挺挺站著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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