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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吗?
手脚冰凉,无数可怕的想象在我的头脑里盘旋,直到车子猛地一停,我被绑住了手,只能像铁桶一样骨碌碌往前一滚,头磕上一个划开的铁皮器物,似乎是罐头盒,热热的血哗啦啦地冒出来,我吓傻了。
车厢啪啦一声打开,光线涌入,我这才看清,一大半车子原来全是垃圾。
我被合着垃圾一起丢下了垃圾车。
头上的血糊住了一只眼睛,我挤着眼往四下里一看,居然真的是。。。。。。一个垃圾场。
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佝偻的人影在艰难地劳作着,掘土,搬运,掩埋。我仔细一看,全都是孱弱不堪的老人小孩,还有妇女,衣衫褴褛,摇摇晃晃。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一只粗大的皮鞋就直接踹到了我的肩膀上:〃起来干活,犹太猪!〃
我勉强撑开一边眼睛,看到正踩着我的是一个有我两倍宽的男人,脖子和头浑然一体,黄色的板寸头,长方脸上一脸横肉,他兜着黑色的皮革制大围裙,两手带着同样材质的黑色大手套。说着话之间他又在我肩膀上踩了踩,看样子恨不得把我踩进泥里。我手脚发软又被绑得死紧,根本站不起来,头上的伤口痛得撕心裂肺,胃里翻江倒海。
我打量了那人一阵,理智地想了想,然后两眼一翻白昏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一阵噼里啪啦劲爆的咒骂声,接着被人死命地踹了好几脚,然后又被拖着甩到一间臭烘烘的屋子里,门咵嚓一声合上。
被踹惨了地方迅速地隆肿了起来,拖着的时候蹭着地面的屁股现在也是火辣辣的疼痛,手腕已经完全麻痹,我动弹不得,于是彻底放松了自己的神经,昏昏呼呼地睡过去了。
〃安迪,安迪洛尔。。。。。。〃
好像有人在推搡着我。
眼皮很沉,我用力睁开眼睛,结果左边的眼睛一阵剧痛,原来是头上流下来的血糊住眼皮干了在里面,给结结实实地封起来了。
我扭曲着睁开右眼,看见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出现在我面前。
毫无印象。
我撑着快散架子的四肢坐起来……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解开,腕上一圈青紫。
〃你是谁?〃一出声才发现嗓子也哑了,像公鸭子叫一样。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卡布兰多,里昂家的卡布兰多。〃
卡布兰多?
我的老天,谁来告诉我,这是那个学校里被女孩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卡布兰多?里昂?菩提树下大街的有名的红发贵公子卡布兰多?里昂?
看起来几乎比我印象里三年前的小孩样子还要瘦小了,因为干瘦的脸颊而显得格外晶莹巨大的蓝眼睛像树蛙一样盯着我,干裂的嘴唇上满布黑色的裂痕,头发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骨架都缩到了一块儿,似乎都不及十三四岁。。。。。。
〃我。。。。。。想起来了。〃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破烂漏风的铁皮屋子,四面的墙壁锈迹斑斑,大块狰狞地剥落着,屋顶摇摇欲坠。〃这是什么地方?〃
〃柏林北郊的垃圾填埋场,〃卡布兰多伸出手来扶着我,〃我一年之前和姐姐被迫送到这里干活。〃
〃为什么?〃
我打了个冷战,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的地方,随便跟垃圾一起埋了。。。。。。够狠。
〃什么为什么?〃他凄惨地笑了笑,〃我们家的房子,店铺,作坊全部都被查封了,没有吃的没有活路,政府统一安排了住宿和工作。〃
〃这是你们的住宿。。。。。。还有工作?〃我长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切,耶和华在上,你看看你最爱的民族,他们正在承受着什么。。。。。。
〃你不是也来这里了吗?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其他人呢?〃
〃还在外面干活,因为我姐姐病得很重,大家就偷偷让我回来照顾她。〃说着他指了指屋子另一头蜷缩成小小一团的,看不清颜色的破布,一丛破败的像枯草一样的红发露在外面。
〃是热病。〃
我打了个哆嗦,〃难道这样,所有人都还住一起吗?〃
卡布兰多麻木地点了点头,〃早上六点开始,工作到晚上十点大家就会回来,每个人在这里可以睡一条板子。〃
想起了什么,我急急问道:〃你知道赛西尔一家的消息吗?〃
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像是对这整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