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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雁气得拧他两下,“就算是这样,也要安抚妹妹一句‘没问题,大哥替你出头’之类的话,让我安心娘家不是真当我泼出去的水,还有人能给我撑腰,知不知道?”
笨蛋大哥!
他也不晓得躲,乖乖挨拧:“哦。”
她笑了,过了一阵又转了个念头:“这样,反正爹也犯愁你娶不来媳妇,我去托外头婶子说,谁家有兄妹两个的,儿子呆傻也不要紧,只要女儿乖巧贤惠,跟他们说合了,两家换亲,我去给大哥换个俏媳妇回来,怎么样?”
山里有换亲的风俗,也有类似这样换亲的玩笑话,是婆姨婶子逗十来岁尚未知人事的憨孩子的话——“用你妹子给你换个媳妇……”云云,听憨娃童声稚语以博众人一笑。
烛雁自然也是逗她的痴哥哥,哪知白岫异常严肃地说:“不行!”
她正当玩笑话听,问道:“为什么不行?”
“烛雁要嫁最好的。”
她愣了下,好笑道:“汉庭哥算是最好的了?”
白岫低头又想,半晌才应:“嗯。”
烛雁心里柔暖,却一笑置之:“大哥当我是家里的宝,时家又何尝不是当汉庭哥如珠如宝,只怕人家还嫌我粗俗,配不上他们未来的状元郎。”时汉庭自幼读书,就是为将来赶考应试,若一朝得中,从仕离寒,那时,嫌不嫌弃她,倒真难说得紧。
“烛雁很好。”身边的人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什么可让人嫌。”
她莞尔,靠着白岫肩头,脚跟在炕沿下轻轻敲着墙,悠悠夸赞:“大哥才是世上最好的,谁都比不上。”后面在心里补充一下原因,因为最疼她最向着她,自是理所当然“最好”。
不自觉摸摸自己额下眼上:“所以呢……”
白岫一扭头,已经注意到:“掉了。”
“什么,已经掉了?”烛雁迅速直起腰,“快,帮我重画。”
兄长便去灶下拣根几已燃尽的寸许长的炭枝。烛雁扬起脸颊等着,枝尖在眉处轻轻划过,柔触细涂,几下就完成了。
马上用手护住宝贝眉形,去照墙上挂着的一面铜锣,“好麻烦,老是不小心擦掉,如果有什么法子维持住就好了。”她虽不涂脂抹粉,却也是个爱美的姑娘,长至如今,不奢绫罗首饰,只求自己天生过于浅淡的眉色能看起来好看一些,画了眉,人就显得精神许多。
“没关系,掉了可以再画。”
烛雁满意地对着磨亮的铜锣照了又照:“大哥,你原来是不是学过画画?总能画得那么好看。”微弯的,像远山青黛的轮廓,眉峰稍突,俐落而隐蕴细腻,衬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起来。
“不知道。”白岫搬转她肩头,凝神端详一阵,指尾略略抿掉眉稍一丝余色,“好了。”
烛雁抓了他的手看,掌心有茧,温暖有力,比她的手掌长出近半指。这能持弓拿箭的一双手,稳而灵巧,难怪也能画出两弯好眉。
“谷雨后,你就该和爹一同去赶山了,挖不挖到参是小事,可别再因为貂啊狐狸之类的跃到山涧里,吓晕了那些老参客,他们的妻儿寻上门来,我们拿什么赔。”
“好。”
“对了,烟袋呢?山里虫蚁多,你不爱闻烟味也忍着些。土烟薰蚊很有效,你不许再把烟袋偷偷挂在爹身上。”
白岫在炕里摸出两管烟袋,将精致小巧的那一管往她腰上拴,烛雁赶快抢过来,塞回炕席缝里,抿笑:“我在家里,又不进山,不用戴了。”她也不喜呛死人的土烟味,自然扔到一边有多远躲多远。
“家里也有虫蚁,你又起疹子。”他理所当然地说。
“是天气干,我身上也干,所以才痒,不是虫咬的。”解释了几回,他就是当她被虫咬才起疹,夏天还不知从哪里捉了只燕子关进她屋里,帮她捕蚊虫,结果燕子第二天就撞开窗纸逃走了,她没敢说,怕他坚持再捉一只回来。
她孩子气的大哥,偶尔有着让她无奈且头痛的固执。
“这样好了,采参卖了钱,到镇上帮我配两服袪疹的药,泡一泡药浴,大概能好些。”先哄着他,药配不配另说,可别再捉了燕儿雀儿关进屋子,更别将烟袋烟锅子强塞给她。
“明天就可以去镇上,不用等到采完参,配药不会很贵。”
“不不,这几天还好,过些日子再说。”
她自然知道不贵,但冬天洗浴太过不便,能忍痒就忍了,说配药也是让他别迫她拴烟袋,大哥却甚是上心,明儿说不定真要专程去一趟镇上,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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