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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你的眼不好,我念给你听。”于是他便翻开节目表,照本宣科地念出简介,要前后左右的人无条件地跟着旁听。
“血的婚礼BLOODWEDDING”,这出西班牙舞码是经由西班牙诗人腓德烈·嘉西亚·罗卡所写的诗歌改编而成,将拉丁民族溢于言表的火爆热情与荣耀呈现在一场西国乡村的婚礼上。披上嫁纱的新娘正等待新郎的迎娶,无奈地依然心系另娶他人的老情人里奥纳多。里奥纳多的族亲曾在多年前的一场家族仇冤中,杀害了新郎的父亲与长兄们。“
“当婚礼如期举行时,里奥纳多现身了,并且挟持新娘,策马离去。在争夺新娘的过程中,新郎与里奥纳多皆丢了性命,徒留新郎的母亲悼念唯一硕果仅存的儿子,也随着冤冤相报的往事随风逝去。”
郑先生正想翻看新娘的下场,怎知灯光全数暗了下来,往前望去,舞台上的帘幕尽数往四方退开,露出意识形态的苍白布幕。
灯光一亮,两位提着吉他的吉他手与四位歌者坐在右侧高脚椅上,浑厚沙哑的歌喉引出悲切的序曲时,郑先生忙着跟随其他观众热切鼓掌。
于是,第一幕婚礼,便在姿势就序的舞者和一段激昂的乐音交流下,于焉展开。
聚光灯随着节奏明快、踢踏有序的舞者挪移晃动,将他们泛着汗光、瘦劲有力的舞影投射在布幕上,做更悲切的黑暗诠释。
第二幕,白色的布幕已染上了腥红的皿光,营造出潜伏在整出舞剧中的浴血气氛。
尤其在里奥纳多与新郎激烈拚斗的双人舞化为战栗冤魂后,新郎的母亲以令人心碎的歌喉嘶唱出一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结束了这场为时不到一个钟头,却教人惊心动魄的血的婚礼。
全场陷入一片沉寂,所有声光彷佛被纳入一个巨形黑洞,待幕一落,鼓掌声及口哨声由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地往舞台正中间集中过去,一阵又一阵要求“安可舞”的喧声此起彼落。
佟信蝉乘机对郑先生说:“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出去,要不然等会儿会人挤人。”
被现场气氛感染得乐陶陶的郑先生没听出她的暗示,一面大力击掌,一面回头在她耳边嘶喊,“不行,我非拍到他们出来跳支可舞不可。”说完,如旱地拔葱似地站起来,学别人吹口哨,三次徒劳无功后,更加热切地拍手,还差点儿将佟信蝉的眼镜挥出去。
她闪了一个身,自订没趣地将眼镜挪正,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珠看着红幕起起落落了三回,谢过三次幕的表演人员这才在观众热情的三催四请下,现身舞了一段双人战斗舞,之后还意犹未尽地加演了一场斗牛舞和舞娘卡门。
等到佟信蝉人站在剧院楼下时,半个钟头又过去了。
从剧场到大厅的这段路,郑先生没有歇过嘴,他的兴致是那么地高昂,口若悬河滔滔地评论,似开了闸门的水库,颇有沛然莫之能御之雄势,更加突显出佟信蝉的无动于衷,直到有人从身后叫了她的名字,她不理会一个劲儿往前走的郑先生,回身探个究竟。
原来是一身便装的佟玉树。
“哥,你也来看啊。”佟信蝉嘴里有讶异,眼神却不为所动。
“阿城帮我留的票,我不知你也约朋友来看,不然就帮你跟他多要两张。”
她不解地看着他,“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张票?”
佟玉树没去多想她问话的动机,“他是大力促成这个舞团来台湾巡回表演的幕后功臣。
咦,你朋友怎么愈走愈远了?若不赶时间的话,你把他叫回来,等会儿上阿城的店吃宵夜,顺便聊一聊。对了,阿城知道你西班牙语也挺溜的,要我问你,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可不可以权充一下西语口译,他会照两倍行情付你酬劳。“
佟信蝉眉头都纠在一起了,“你跟他说,我没空。”她想乘机开溜,不想,蓦然回首的郑先生已走回她身边,以捍卫勇士姿态现身,瞪着佟玉树。
他被瞪得冤,睨了妹妹一眼。
她才勉为其难地快速引介,“我大哥,佟玉树。这是我朋友,郑先生。”
郑先生握住佟玉树的手,自动补上一句,“李先生,久仰,久仰,我是令妹的邻居,郑呈恭,郑是郑成功的郑,呈是呈报的呈,恭是恭亲王亦昕的恭,就住在令妹家楼下,目前在公路局服务。”
楼下?他爸妈住平房,哪来的楼下?而且就算他是真的住在地底下,服务于公路局的郑呈恭?而且自己也不姓李啊!佟玉树心有疑惑,但太有教养,不方便指正对方,只斜瞄了妹妹一眼,以眼神问她在搞什么新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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