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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更不知道这一回家,地狱之门正向他打开。
……
白雪纷纷,为这浓墨深沉的夜添了白,不,为这黑夜增添色彩的不止是雪,还有血。
李家大宅里,血影泼窗,血气冲天,到处都是惊叫,哀嚎。
屋里,堂上,坐着当今九千岁,他正悠悠地拨着茶盖,仿佛外面不是在杀人,只是在闹着玩。
“督主,找到了。”万千绝将找来的账本呈上。
男子放下茶盏,轻轻接过来,翻开一瞧,凤眸冷锐地眯起。
“九千岁,千岁爷,账本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了,求千岁爷饶我们一命。”户部侍郎颤抖地求饶。
“饶你们,本督在太后那可不好交代呢。”他收起账本,慢悠悠地说,然后,拂袖,“带出去,杀了。”
“九千岁,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被拖走的户部侍郎破口大骂。
顾玦掏了掏耳朵,“真是的,每次都是这些话,能否换新鲜点儿的,爷都听腻了。”
那语调,那神情,真的好似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请人吃饭。
……
一个颤抖的身影躲在箩筐中悄悄从侧门逃出,因为她只是来探亲的,并不在名单上,所以她便成功做了漏网之鱼。
正当她以为自己安全脱身之时,一双脚靴出现在自己眼前,阻断了她的生路。
她吓得丢开头上的箩筐,看向他,却没想到会是他。
此人,妇人认得,在皇宫的宴上,她看到他与千岁夫人发生拉扯,惹太后不悦。
她也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千岁夫人才俯首认错的,所以——
“驸马爷,求求你救救民妇,民妇认得千岁夫人,不,是风挽裳,民妇认得风挽裳!”妇人朝他磕头,一边搬出筹码。
“不想死的话,你最好闭嘴。”萧璟棠冷冷地说,身子贴着墙角,看着九千岁在厂卫的簇拥下离开。
他回头看向她,“我要知道有关风挽裳的一切。”
妇人放心地笑了,她果然赌对了,这驸马与风挽裳关系匪浅,听传言,好似两人之前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墙里死尸遍地,墙外的巷子里,两道身影
面对面交谈着。
“……就是这样,民妇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驸马爷,您快些带民妇唔……”妇人瞠目,不敢置信地抬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可是,捂不住。
她用染血的手指着眼前这个歹毒的男人,然后,轰然倒地。
这一趟天都,她不该来的,不该……
“呵……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
妇人可悲地笑着,笑着,那笑容便永远僵住,死不瞑目。
男子冷酷无情地转身离开。
※
风挽裳知道丞相说的精彩把戏是什么了——打铁花。
古乐齐鸣,十几盘化铁炉火光冲天,打铁花的师傅,舞动着高温的铁汁自如穿梭,被击打后的铁花纷飞,可迸出几丈高冲向空中朵朵绽放,场面尤为壮观。
铁花倒悬如火山喷发,雾岚氤氲,流光溢彩,直把回廊下的观众看得惊叹不已。
桌子已经撤了,所有人都站在廊下欣赏着外面绚烂的铁花,她总算明白丞相说的遗憾是什么了。
的确,在这般特殊的日子里,这般绚烂美丽的场景理应有人陪着一起看,最好是重要的人。
他算吗?应该算吧,他已是她的夫。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开心得不得了,惊喜地叫喊着身边的人一同看。
她扭头看了眼冷冰冰的皎月,再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雪球,淡淡一笑,她也有人陪的,只是这陪伴没旁人那般热情而已。
她看着那些爆发的铁花,真的就像火树银花般,眼花缭乱,无怪乎别人惊叫连连了,只是,于她,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那丞相只怕是不想面对这般的形单影只,所以在这打铁花开始时便早早退场了。
她看了看四周,太后也早已回宫歇息,是可以自由离去的时候了。
“皎月,我们回吧。”时辰也不早了,吹了一夜的冷风,也该回了。
“是。”皎月点头应是。
风挽裳松了口气,她还担心皎月非要要求等她家爷不可呢。
主仆俩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回廊。
皎月提着八角灯笼在身边照着,刚走出回廊,踏上一条离开花园的小径,倏然,黑暗中,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