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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鸣凤静静走近她,在桌上放下托盘,正要过去唤醒她,却发现秋桐睡得并不安稳,无意识地梦呓着,“娘……娘……”
他心倏地一阵揪紧了。
娘……她也梦见了她的娘亲吗?
在她梦里,她的母亲是否正在为幼小时候的她梳发、结辫子?
他的眼神柔和了起来。
“娘……”她苍白的小脸布满冷汗,喃喃道:“娘……别卖我……我会听话……别卖我……求求……你……”
齐鸣凤悚然一惊,瞬间变色。
“给弟弟吃……都给他……求求你……别卖掉我……”她的头在枕上辗转,不安地哽咽。
他的心绞拧成团,却莫名地愤怒了起来。
她是给自己亲娘卖掉的吗?她的娘怎狠心放开得了手?不是自己十月怀胎骨血相连的孩子吗?
就连他娘……处境沦落至地狱般的火窟中,也还是将他带在身边……齐鸣凤痛楚地闭上了双眼,颤抖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他宁可当初母子俩紧拥着彼此烂死在路边,也不愿娘为了养活他俩,而……他硬生生斩断回忆,不愿再记起。
“醒醒。”他端过托盘里一碗炖了六个时辰的老参鸡汤。上头犹飘散着腾腾热气的药材香,轻唤着她。“醒过来,睁开眼看看我。”
秋桐隐隐约约闻到了那股子香气,也迷迷糊糊间听见了一个熟悉低沉威严,却又异样温柔的声音,刹那间,如黑胶般黏腻纠缠可怕的恶梦惊卷着、扭曲着逃退而去,她像在黑暗大海中溺水的人一样,拚命攀附住那一丝光芒,一个低沉、稳定、霸道的力量。
他就在她的身边。好累好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她还是挣扎着,推开沉甸甸的疲惫与倦意,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她的意识逐渐恢复了,可在摆脱麻木昏乱后,首先感觉到的是鬓边不断钻刺而入的疼痛感,像把锯子般拉锯着她的头。
“痛……”她唇边逸出脆弱的呻吟,喉头如火灼烧。
“你一定得起来吃点东西,否则身子撑不住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自禁的温柔。
“水……”
“水?”齐鸣凤放下鸡汤,忙起身去斟了茶,一时倒得太满泼了出来,想先找块布抹,可一瞥见她重复喃喃着水时,马上把布给忘了,三步并作两步拿着茶回到床边,伸手扶起了她。“水来了。
“
因为他的动作太大了,害秋桐软软的身子急促一倾,咚地一声,脑袋撞上了雕花床架。
“好痛……”她从剧痛中惊醒过来,抱着头哀一长叫,小脸苦成了一团。
“呃,”他有一丝手足无措地瞪着她,一瞬问扶也不是放也不是,大手迟疑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是……那儿疼吗?”
“不是那儿,是这儿……”她指指脑袋左侧,神情悲惨地缓缓抬头,蓦地一呆。
凤、凤……眼见她张大嘴傻住,一副活见鬼的模祥,齐鸣凤心下顿时一阵不是滋味,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对,是我没错,你没眼花。”他粗声粗气道,大手犹是不争气地悄悄移到了她脑袋左侧,轻轻揉起来。
秋桐大病初愈,才刚刚醒来,又遇上这么大的惊吓一或是打击?整个人呆呆地望着他,脑筋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刚刚是存心压着我脑袋往床柱上砸的吧?”回过神后,她惊疑不定地瞪着他。
昏睡中发生的事她完全没印象,此刻脑袋瓜里记得昏厥过去之前,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没错!”齐鸣凤一时气结,不悦地狠狠白了她一眼。“最好在你心里我就是有这么心狠手辣。”
她愣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是在气什么?
他明明就很凶,这点不是有目共睹的吗?
可是当地稍微敢直视他脸庞的时候,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他气色不太好呀,眼眸底下有着淡淡的暗青,两只眼睛都是,而且下巴还冒出了一片乱糟糟的初生胡确。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触碰他的下巴,冲动地问:“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是不是没睡好?为什么?是因为我吗?”
齐鸣凤一震,双眼注视着她,目光更加深幽复杂了起来。
秋桐心儿卜通一跳,没来由的口干舌燥,这才惊觉地缩回手,急促慌忙的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他。天,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不像你那么笨,我有睡,而且睡得很好。”他沙哑地道,语气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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