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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掠过我,径直取了妖君手中的一纸战书而去。有清越的声音杳杳远逝:“两族开战,岂可儿戏。这一纸战书,碧且替魔君存着,待魔君想清楚了,再来碧落居取回吧。”
待我再睁开眼睛,长空寂寂,哪里还有那人曾经出现过的痕迹。我甚至连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只能反过来捂住自己那涌到唇边的绝望。
未岷转过身,依旧和煦地朝着妖君梵义笑:“贵族的福祚当真是绵长的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梵义君莫名打了个冷战。
回去的路上,暮暮不无遗憾地嘀嘀咕咕,这妖族虽是国势不昌,然国运却未免好的令人发指,好不容易找个机会下战书都能碰上隐居已久的青帝救场,唉,唉,唉
而未岷却细心地问我:“身上为何这样冷,是不舒服么?”
我心里空空荡荡,懒怠说话,只摇摇头。
他却仍是追问:“是因见着了故人,故而心中不乐么?”
我勉强笑笑。
嗯,原本倒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婚礼上,竟得连逢故人。
——然这诚然是一个极不普通、极奇妙的婚礼。许多年后我回首往事才发现,这场婚礼竟牵系了那许多改变四海八荒命运的缘起,只是当时并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察觉。这冥冥间的宿命,只能叹之以造化弄人四字了。
☆、妖族的旋瑰
“这百日宴是一定要办的。本来大王子出生已经是这样的悄无声息了,再不大办一次宴席,大王子的身份如何知晓于四海八荒?”安初正襟危坐,诚然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忠良模样。
我与未岷暮暮忙不迭地点头:“是,很是,便请郡主费心安排罢。”
安初稽首再拜,退下了。
我与未岷暮暮齐舒了一口气,松了身形,该歪着的歪着,该倒着的倒着。
情伤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概括起来也不外乎两种,一者动一者静。动的么,我曾见到一个闹腾的极厉害的,搅得四海八荒没个安静的地方,最终吵烦着了那人,被他一掌按到了东海最深处去。故而我一直认为静的好,不会给别人增添困扰。但是见识安初的手段后,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世上原有种人,是善于将自己装的波澜不惊,而将周围折腾的鸡犬不宁的。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许多年下来,始煌宫上下已形成固定应对流程,得知安初婚事再次失利的消息,无人指挥,便有条不紊地展开。
各处执事从安初殿中进进出出,请示大小事项。例如未岷的书房的排书方案,宫中诸殿的修漏水虫蛀情况,数十年的账务明细重新核对进程总之让安初没有一刻清闲之时,无暇去伤情就对了。然毕竟安初屡战屡败这么多次了,书房的书已经不堪折腾,诸殿休整的固若金汤,账目明晰的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错。执事们绞尽脑汁寻找新的可查漏补缺之处,就找到了阿暖头上。
安初忙的脚不沾地,始煌宫闹得鸡飞狗跳。暮暮被闹的去了军中,未岷只到我这里躲清净,我忧虑地看了阿暖:她这个百日宴该得多大排场,且别折了阿暖这丁点大娃子的福气啊。
不过阿暖其实早已过了百日,周岁倒还没到。我感觉他比别的孩子要早慧些,还是这样小,他已经会做很多很丰富的表情,跟他讲话他也会做出听着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很会缠人。
每次我要把他交给旁人的时候,他都会扒拉着两只小藕节似的小胳膊紧紧抱住我胳膊,小脸也紧紧贴上,小脚乱蹬,诚然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从而每次都成功地拖延上半个时辰的时间。
未岷笑道:“阿暖与师尊这样投缘。”虽然痛恶阿暖他爹,他对阿暖却是极好的。尽管政务繁忙,他坚持把阿暖安置在他寝宫,由他亲自带阿暖,这不上许多天,除了哺乳这一项碍于生理所限他不能做外,其余的穿衣服、换尿布、洗浴、哄睡、陪玩等等养孩子需做的事情,他已是极为娴熟。每当我看到他如泡茶般优雅潇洒地给阿暖换围兜时,总有一种不敢置信的诧异:“再不想你能做来这样细致繁琐事情。我想象里你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该是个严父的模样。”
“做这些细致繁琐事情与做严父并不冲突啊。”他把阿暖高高举起:“等你长到这么高,就什么都让你自己做,爹爹只专心做严父来,叫声爹爹听!”
我笑道:“哪里就这么快会叫人了。”
然阿暖淌着口水的小嘴却着实啊呀啊呀叫了两声,听起来,倒也颇有个“爹爹”的雏形。
未岷笑得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