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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吉它没有了,我就想,谁拿去了呢?心里排查了一遍,最后把疑点集中在吉它手吕洪来身上。这家伙热爱我的那把吉它已经不是一天了。
我不像崔东彬那样遇事秀气,我喜欢单刀直入,去他家,劈头就问:“吕洪来,我的吉它呢?”吕洪来莫明其妙:“什么你的吉它?昨晚弹过不是还你了吗?”我还是不依不饶地纠缠,直到他要急眼,才疑疑惑惑地承认是自己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那叫失魂落魄,就像情人被拐走了一样。这个比喻并不过分。实际上,一把好吉它之于歌手,有时比情人还要亲。
上帝保佑,十多天后那位朋友终于把它送回来了。当时我是又感动又恼火,厉声责问他为什么要拿我的吉它。他快乐地挤挤眼睛:“明明是你送我的嘛,谁谁谁可以作证。”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我在到处找,但鉴于我的一贯表现,存心要渗一渗我,折磨折磨我。这叫“现世报”,我也没辙。
和音乐一样,酒也能让我达成人生的某种巅峰感受。
89年前后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先喝一瓶二锅头,然后去弹一支钢琴曲。
一般人,就算是能喝一点的,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连键盘在哪里都不知道了,然而我恰恰相反。
一支协奏曲十来分钟,平常我也许还会弹错几个音,但这时决不会错一个;不但不会错,而且弹得那叫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当然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根本听不到,因为我只顾闭着眼睛,体会那种凌虚飞翔的感觉了。
有时我会随着最后砸下的一个音轰然倒下,但不管怎么样,第二天起床后必定是神清气爽。这很正常……在我的经验中,所谓“巅峰时刻”,也就是灵魂受洗、被净化的时刻。
(奇怪的是,酒对我写歌却似乎毫无助益。有时喝完冲动得很,拿起纸笔唰唰唰,那叫个痛快。一边写一边流泪:激动啊,写得好啊,简直太棒了!可第二天酒醒了一看,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这叫啥玩艺儿?赶紧撕了。)
还有另一种巅峰感受。
前些年我出资,在我们团外面开了个“腾家酒楼”。自己的地盘嘛,我也就经常过去喝。
说起来酒楼的回头客挺多,但在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盘上开了两年多,一分钱没赚不说,最终还楞是赔得关了张。为什么?都是被我这个董事长“造”的。
只要我一出现,楼上楼下、认识不认识的客人们就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腾格尔来了!腾格尔来了!其实他们说的是:免单的机会来了。
当然不是每次都免,得看我当时的心情如何,喝得如何。不过我这人很少跟自己过不去,所以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多。
有时我正在里面喝着呢,一帮人就端着杯子进来敬酒:“腾哥,别的话不说了,敬您!”我一激动,得:“大伙儿回去好好喝,单都算我的!”
。。
酒是个好东西(3)
有朋友说我这是在装大尾巴狼,说有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傻瓜,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但我不在乎。
店家往堂前一站:“腾哥说了,今天全免单!”然后周围一片欢呼……我要的就是这等感觉,这等豪气。
不就是赔点钱吗?钱当然是好东西,可和那种节日般的气氛比起来,它又算什么东西?
话说回来,这也是我向酒致敬的一种方式……假如不是为了拓展胸怀、张扬豪情,先人为什么要创造酒,我们又为什么要喝酒呢?
东彬,东彬,唯有饮者留其名(1)
说到酒的“场”效应,我最怀念的就是和三个好朋友组成的、持续了好多年的一个“场”。这三个好朋友,一个是崔东彬,前面已说到过;另外两个分别是杨强和康绍辉,都是团里的舞蹈演员,其中康曾名噪一时。
我们四个人,我、崔、杨都是60年生人,而以我为最长;康绍辉稍小些,但也小不了一两岁。
不过,让我们成为一个“场”的并不是年龄,而是酒,是和酒密不可分的脾性和感情。
91、92两年是我们喝得最厉害的时候。只要四人都在,必是中午、晚上各两瓶二锅头,几乎天天如此。
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满地饭馆,民族歌舞团周围只有一个“新疆餐厅”,我们就总去这个餐厅。
菜无所谓……反正贵的也买不起……关键是酒。有时人多得占不上桌子,我们就利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