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现在眼前。
那日,圆月高挂,京中突然传来信息,父王病重,望能速回。
于是,黑山顶上,一一拜别众人,却独缺师父,略一思索,便向崖边走去。
永远记得,高崖上,明月下,迎风处,那飘飞的衣裙,竟是如此的飘渺,而那着白衣的女子也竟是如此的遗世独立,恍若即欲乘风归去。
下意识地低唤,“师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如此温柔,怕会惊了那寂静中的女子;也从来不知道短短的一声低唤可以包含如此多的恐慌,害怕她真的会撇下这浑浊的尘世,乘风而去。
记得十三岁那年,随着各皇子的成长,宫中局势日益紧张,一向淡薄的母妃怕我遭遇不测,便向父皇求得同意,将我送出宫门,也不知是用了怎样的人情,硬是让我挤进了武林第一大派南宫门的圣地——黑山。
因为南宫门诡异的收徒制度,自己的师父居然是个才八岁的小姑娘!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别扭,多么难堪,甚至以为是大家的故意捉弄。
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对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师父也越来越了解。
他们说她仿佛生来就什么都懂,不会说话已经会看书,不会走路已经会耍心眼;他们说她从没学过下棋,却能让江湖人称棋圣的师公作她的手下败将;他们说她从没有下过厨却能精确地指出厨艺非凡的师叔公的不足之处;他们还说她不懂什么叫平仄,却能诵出前无古人的诗作佳句;他们说她也没学过器乐作曲,却能弹奏多种乐器吟唱各种曲目……
总之,她是天才。
他们,是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一个叫南宫皓月,名为月,却没有一丝月的柔和,总是冷着俊颜,也不说话,但当那泛着冷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时总会不自觉地泄出些许的温柔。
一个叫南宫傲寒,名为寒,却没有一丝该有的冷,总是灿烂地笑,很调皮,明明逗不过她却总是乐此不疲,然后被她整得哭爹喊娘,却也还是笑嘻嘻的。
他们总是跟在她的后面,却又能不留痕迹地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刚开始,自己并不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努力地照顾她,后来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神也总是跟着她流转。
看她在阳光下侍弄着后园那些瓜果蔬菜;看她拿着书本对自己侃侃而谈;看她一个人寂寥地坐在山崖;看她皱着眉指责自己的懈怠。
只要看到她,心里便不自觉的安静下来,有一种难言的满足。
想来,他们,也都做了这种感觉的俘虏吧!而这种感觉,在那离别的月夜,看到那一袭白衣的时候,突然顿悟,原来这就是情,美丽甜蜜的男女之情。
年少懵懂的自己刚刚窥得它的一角便马上迎来离别,甚至,未识情滋味却先尝苦相思。
师父,师父,叫她的时候,一直都是别扭的,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想念,独属于他的想念。
一仰头,男子喝净杯中的酒,微微皱起了眉,也曾派人去过黑山,却说你已下山,两年了,师父,你在哪,在哪呢?为什么派出的人都杳无音讯?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看看你的徒弟过得好不好?
师父,知道吗?这两年,我过得好辛苦,新皇登基,总是根基不稳,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每日每日在朝堂上跟群臣斗智逗勇好让他们为我所用,却总不禁想起在黑山上的简单快乐,呵,那时,多好!
男子复又替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下。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师父,直到如今,我方才体会到那日,你所吟诗句中的意境。只那时,你微微皱起的眉头,是为了什么呢?你现在又过得如何呢?落寞孤寂,亦或快乐欣喜?
叹了口气,男子正要站起身来,却觉眼前灯火一晃,原本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谁!”一声低喝,男子戒备着,抬眼在殿内搜索着。却在见到坐在不远处梨花木椅上的黑衣女子时,腾地站起身来,原本精光内敛的眸子毫不掩饰地露出不敢置信,“师父?!”男子喉头咕喃出一声,“师父,师父,真的是你吗?”他连连地唤着,俊脸上满是惊喜。
“昊天,养尊处优的,警觉性低了很多么。”黑衣女子开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戏谑。
“师父!”昊天努力抑住内心的澎湃,“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两年过得好吗?”他急急地询问,带着明显的迫切。
“你就是皇帝吗?”那女子却不答反问。
“是的,师父。”昊天心里突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