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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分妒恨与不平,当年他才会一连两次瞒着义父悄悄去看裴念慈。
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幸运的孩子,能够不必付出任何努力,就能拥有他或许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幸福。
“你看起来不像这种愤世嫉俗的人。”裴念慈的语气里有些惋惜。
“很抱歉,我正是这种小心眼的人!”
关逴冷睨她一眼,走向地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用钥匙打开房门。
“喂,等等——”
他没等裴念慈把话说完,已用力甩上房门。
“真是个难相处的人!”裴念慈瞪着门板嘀咕半晌,才不情愿地回头,走向父母和弟弟消失的方向。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不但没有因为关逴的冷淡而退缩,反倒更加燃起熊熊斗志。
在她的脑袋瓜里,不该有人不喜欢她裴念慈,尤其是她的“小叔叔”。
不是她自夸,从小到大,鲜少有人不喜欢她,就算真的有人讨厌她,最后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想法,疼她疼得宛如一块宝。
所以说,她虽未必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她不相信,关逴这个“小叔叔”会舍得拒她于千里之外!
第三章
深夜一点,关逴看完手边的文件,走进卧房附设的浴室冲了个澡,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边擦着湿发,边走回床边坐下。
他低头用干毛巾擦去头发上的水滴,裴念慈的名字,突如其来的窜入他的思绪中。
即使闭上眼,他仍能清楚地看见她雪白的肌肤、红嫩的柔唇、和甜美慧黠的笑容。
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十四年前,他在纽约第一次见到八岁的裴念慈的时候,就猜测到她将来长大,绝对会是个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绝世美女。
结果他果然没猜错!她的确美得脱俗绝丽,令女人嫉妒、让男人为之痴迷。
然而——
“烦!”他甩开毛巾,信步走到窗前,双手叉在腰上,仰头望着天上的一弧明月,强迫自己将她自脑海中驱逐。
她不是他的仇人,却是极有可能阻碍他前途的人。
想起裴敬书稍早那番话,他便难以抑止胸口的怒气。
暂时代管?!
哼!裴敬书那只老狐狸倒会算计,领养他这个爹娘不要的孤儿回来替他管理裴氏,等裴家真正的继承人回来了,再一脚将他踢开。
他想得倒美!
关逴阴鸷地眯起眼,湛蓝的眼眸深处,有着被人利用的深刻痛楚。
若不是听到裴敬书亲口说出的话,现在他或许仍沉浸在被提携栽培的喜悦中,傻傻地为他掏心挖肺、做牛做马,只希望能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他是二十年前,在南部的某孤儿院里,被裴敬书看中,然后带回裴家栽培长大的。
他并非无父无母,只是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想要他。
他的母亲是高雄远洋码头附近的风尘女子,某位外国船长停驻台湾期间和她过从甚密,等到那名船长走后,她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试着和那名船长联络,以为可以乘机要胁他娶她,但因为船期不定,她始终没找到他。
等她终于找到那名船长,并得知他早已有妻有子时,她已经怀孕超过六个月,来不及堕胎了。
满怀怨恨的母亲生下他后,便将他当成出气筒动辄打骂,这是在他五岁之前的事,他几乎都快忘了。
五岁那年,有个中年富商愿意娶他的母亲当小老婆,但不愿接纳他这个小拖油瓶,他的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毫不考虑的将他送到孤儿院,自己则跟随那个富商远走高飞。
因为他那双特殊的蓝眼珠,从他一进孤儿院就遭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因此逐渐造成人格的扭曲。七岁那年,急欲寻找接班人的裴敬书正巧到南部洽公,在某种因缘际会的情况下遇到他,他才脱离那个地狱,正式入籍裴家。
不过裴敬书并没要求他更改姓氏,只把他原名关错的“错”字改成“逴”字。虽然发音极为相似,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错”代表他的出生是种错误,是种拖累与不幸。但“逴”却最高远的意思。
他以为自己更名关逴,代表他即将展翅,飞往更高、更远的天空。但——
他太天真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十六岁那年,无意中发现的事。
记得那天学期结束,他照例又拿回全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