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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岩显然是个非常别扭的男人,完全不通任何浪漫怀想。他将尚未修整、扎束的百合花往桌上一放,几乎引起紫素惊异的眼光。
“我在路上看到那些百合花挺漂亮的,就全买了下来。”他摸了摸脑后的马尾,表情有些怪异地说道:
“看你要不要,要就收下,不要我带回去。”
“要!”紫素简直高兴得不得了。“真的很漂亮,谢谢你!”
因为她笑了,所以丁岩也笑了。
他暂时不想提起何时离开台湾的话题,生怕破坏了她的好心情。他们相处的时日一向不多,彼此又甚少有绽展欢颜的时候;他不想在这么“对”的时候,提起破坏气氛的事情来。
然而,他不知道,紫素并不是单单因为一束花而开心不已。
她的喜悦揉合了多种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丁岩尚未离开台湾,他并没有偷偷地趁着她病弱的时候离去,这多少证明了他放不下她的事实!
虽然流窜在彼此心底的情意己够真切浓烈,但女人毕竟是女人,还是希望有明摆着的事实证明对方是在乎自己的。
况且,他没走,也让他们的情路多了一线存活的生机。
“丁岩,我要为你引见一个人。”紫纛难掩开怀心境地宣布道:“我打个电话。”
她从枕头边拿出一支轻薄短小的手机,拨通之后,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收线,抬眼对着丁岩神秘地微笑。
“她一会儿就来。”
丁岩耸了耸肩,贪看着她浅笑连连的模样。
紫素自顾自地开心着,感觉如愿以偿。
前天,若华姑姑来医院探望她,提起了认识丁岩的父母。她们聊了很多,几乎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母女,若华姑姑要她把她与丁岩之间的情事全说一遍给她听;每当她提起丁岩的母亲丁桂丝时,姑姑就听得特别仔细,还反覆推敲地问了她许多问题。
最后,她说她有办法解开丁岩的心结。
这个消息对紫素而言简直有如天籁之音!虽然姑姑说什么都不愿意透露解开心结的办法是什么,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便觉得未来充满了无限光亮。
这两日,她的生活就在极度的焦虑与亢奋中度过。她等着丁岩、盼着丁岩,深怕他一走了之。
现在他来了,就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事情仿佛已成了一大半。
她怔怔地望着丁岩,傻笑得多甜。
以前她不敢奢想永远,是因为永远太遥远,思之无益、反而无奈心伤;现在有了姑姑沉着的保证,她觉得她已经可以开始幻想未来了!
未来不再是她言之过早的梦魇,与丁岩在一起的明天、大后天……永远,怎么想都是幸福而快乐的,她笃信有情喝水饱的甜蜜道理。
“你今天是怎么了?”丁岩也感染到她不寻常的快乐气氛。“一直笑眯眯的。”
这不像紫素。
然而,他也知道,紫素的反应单纯而直接,她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一派自自然然:她的魅力在于不管她是泪是笑,都是那么优雅沉静。
“笑眯眯是因为我高兴呀。”她仰起头看他,坐在床榻边,手背上滴滴答答地输入着营养补充液。“丁岩,问你一个问题。”
“嗯。”像这样,两人切切地低语、甜甜地微笑,多美、多好!
“如果有个办法可以解开你对爱情的心结,你是不是就会停止飘泊、不再离开?”紫素轻柔的语调好似呓语。“是不是就会接受我,再也不推开我了?”
多美的梦想,丁岩听得悠然神往。
他对爱清的心结,源自于由小而大的斑斑记忆;世界上真的有办法可以让他忘却那过往一切吗?
出生后即随之而来的嘲弄辱骂、母亲倚在门口殷殷期盼的痴傻剪影,能忘记吗?因为父亲的承诺、出走、负心,最后让他看着母规追逐着一个虚幻空影,最后冲出马路横死街头的血红记忆真的可以抹平吗?
不、不可能!丁岩噤语。
虽然他不相信,但他愿陪着紫素暂时流连在迷梦之中,然后各分西东。他知道,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可以解他心结。若果他心结易解,那么多年来受过的难堪苦痛,算得了什么?
他千辛万苦、与紫素情分千里,一个自顾自地走得远远的,不给一句承诺,希冀对方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到幸福;一个执拗地等待着,说什么也不愿拆分背离。若问题易解,他们这挣扎又算什么?
“丁岩,紫素。”黎若华很快便赶来了,望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