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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
梁诚谢过邢校长,拿着那张纸,轻飘飘地走到六楼。607没人应门,他就再跑去一层布告栏看照片,一次一次地确认,那就是她,不会有错。看了一会儿,梁诚又跑回六楼敲门。
路过的校工停下来问他,你找谁?
庄严,庄老师。梁诚回答。
校工摇摇头,别敲了,你敲多久了,都影响我们正常教学了。快走吧,注意你半天了,再不走通知保卫科了啊。
梁诚回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等着,三年都等过了,可这几个小时他不知道怎么熬。心里的烦躁和期待横冲直撞,他推开车门出去,来回踱步,又再走进车里坐下。他想去校园里找找,或者她会在别的什么地方,他想去问问其他老师,知不知道她的电话,他想了很多很多种提前见到她的可能,可还是怕最终再次错过她,等吧,六点,她要来上课,她总会出现的。
六点已经过了,梁诚往阶梯教室慢慢走着,每走一步,心跳的声音就增大一分,他都怕那巨大的心跳声混乱了他的听觉。在教室门口,他站定了,听了很久——屋里传出来的讲课声被麦克风扩大得有些失真了——可心还是安了些许。他把门推开一道缝,远远望了望讲台上的人,忽然,有种时空交叠的错觉。到底,什么才是你我,什么才是命数?是爱到难分难舍以后的离开,还是尝试忘记以后的重遇?庄严就站在这间屋子的另一头,她没变,就像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也像他离开她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高高瘦瘦,还是那一头他喜欢的短发。梁诚轻轻把门合上,眼眶里热热的,就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那个抛不开,忘不了的自己,那些没说出口的誓言,没离开嘴唇的永远,全都回来了。他仰头靠在了墙上。
有人陆续从教室里出来,梁诚闪身进去。讲台边,几个学生围着庄严问着问题。他发现,她其实自信又骄傲,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乖巧又顺从。他本想等她出了教室再过去找她,努力把持了一下,没把持住,又沿着阶梯教室的台阶往前走了两步。他等不及了。
问问题的学生们一个个离开了,庄严低头关电脑,收拾自己的书和讲义。她的余光好像骤然瞟到了什么,似乎有人慢慢走近她,那影像既像是错觉又像是执念。她还是低着头,慢慢扭过脸,视线从那个人的鞋子开始慢慢往上攀升,看到他的裤子,看到他的衬衣,看到他的脸。这个人就好像是从记忆里直接跳出来的一样,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她面前。她愣愣地盯着他,分辨着眼前人和记忆里的出入——身材没变,一点儿都没变;他一边嘴角翘起来冲着她笑,好像比以前帅了,还挺性感的;头发?那很配他脸型的精短的头发……
猝然相见,总归是有片刻的无言以对。两个人对视着,暗叹这个世界真的很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转身,那个人就能消失不见;再一转身,看见的竟然又是他。
庄严弯了弯嘴角,笑容清淡地打破了僵持:“好久不见……梁先生。”说完,她抱起桌上的书,头也不回地超过他,离开了。
“梁先生”——梁诚被这三个字钉在了原地。这三个字,她说得又哑又涩,又委屈又无奈。他第一次听她吐出这样的称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的确是在叫自己。
“庄严!”他追上去,手就像脱离了意识一样,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臂。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借由他的手,庄严发觉自己在发抖,怀里的书和杂物撒了一地。她不看他,蹲下去,胡乱地把东西归到一处,抱起来,转身,没有一秒的耽搁。有支笔滚到台阶底下,她根本没发现,梁诚拾起来,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地从门口走出去。
阶梯教室里还有些没散尽的学生,他们开始扎堆议论高大男人和漂亮女老师在台阶上的拉拉扯扯:
有奸|情?肯定是,你没看庄老师都快哭了。
那男的谁啊?不是咱们学校的吧?没见过。
庄严这是不打算在教育界立足了?明儿学工处还得找她。
耿霖川呢,他是追庄严吧?是,好戏没看见啊。
这人没耿教授帅吧?比耿教授有男人味儿,多man呐,看那一把拽的……
庄严忽略跟她打招呼的学生,无视跟在身后的梁诚,任由两只脚带着自己朝家的方向走。走过操场,出了南门,进了小区,踏进一片阴影里,那只手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身体被猛地带回来,剧烈起伏的胸口撞进了一个同样不平静的怀抱,然后,那双手臂紧紧地箍着她。
“庄严。”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