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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沉默来对抗吴东无声或有声的侵犯。汪昭宇情绪不好的时候真的会奋起反抗——用一连串夹枪带棒的不文明用语回敬吴东。吴东也从不甘示弱,只是他说话很少带很明显的脏字,与汪昭宇比起来,他显得更像一个文明人,也更加聪明而深刻。
帅气而又追求时尚的汪昭宇在女生堆里像个温柔情种,在男生堆里却真有点粗暴的烈性子。余乔有一次悄悄向汪昭宇建议,他们俩干脆一起换一间寝室。可是汪昭宇坚决反对,理由是应该搬的人不是他们俩,而是吴东“那个不可一世的‘鸟人’”。
“搞不懂,老子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这句话几乎成了汪昭宇在余乔面前的口头禅。
“人对人的好恶有时候不需要理由……”这句话几乎成了余乔在汪昭宇面前的口头禅。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余乔还是坚信讨厌一个人不会真的没有理由。也许,让他不受欢迎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那一张不讨人喜欢的脸吧。余乔常常在看镜子的时候,在心里叹气,自己那张脸真是一个悲剧,不仅五官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像是败笔,整体看起来也给人一种清净视野受到污染的感觉。他自己的观感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呢?看来,一个人长相丑了,不仅会招来异性的反感或厌恶,连在同性中也会得到相同的遭遇……
不过,余乔还是感到自己有值得欣慰的地方——他何必要为一件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而苦恼呢?再说,他所敬重的哲学家苏格拉底不也是一个相貌丑陋的人吗?
假如上天造就苏格拉底一副丑陋的容貌是要让人们感受哲学家思想与心灵的魅力,假如上天赋予苏格拉底无与伦比的智慧和才华,就非得从他长相里索取回扣。那么,既然他余乔也曾对自己的良心,还有冥冥中某个未知的绝对表示,他不愿自己没有一个渴慕思想与真理的心灵,他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既有的丑陋外形表示甘心?
看来,在对待自己的相貌方面,他应该像苏格拉底一样有一个宽广的胸怀。苏格拉底关于自己的凸眼睛、朝天鼻、大嘴巴以及厚嘴唇曾有如此的说法:“实用才是美的:一般人的眼睛深陷,只能向前看,而我的眼睛可以侧目斜视。一般人的鼻孔向下,只能闻到自下而上的气味,而我可以闻到整个空气中的美味。至于大嘴巴,厚嘴唇,则可以使我的吻比一般人来的更有力,更丰润而且接触面更大。” 。 想看书来
第 二 章 思想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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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乔的潜意识里,他是真的愿意事实就是如此简单——正是自己的丑陋相貌惹出了吴东心里的不快。
遗憾的是,他错了。吴东原本就不是一个头脑肤浅,思想单薄的人。在与吴东发生第一次正面冲突,也是唯一 一次激烈言论交锋之后,余乔的心仿佛被一块坚冰撞得渗出血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过来……
事情发生在二零零三年二月底,也就是他们大三下学期才开学不久。那是一个没课的下午,碰巧的,只有吴东和余乔在寝室。少见的,吴东枕着自己的双手,斜躺在自己床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显得百无聊赖一般。余乔先在汪昭宇的电脑前上网,然后回到自己书桌边,翻起了徐怀乐的著作《伤忘》。
二人本来无话,余乔也习惯了彼此视对方为透明人的气氛。可是,让余乔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吴东首先打破了寝室的沉静。
“嗬,都大三了,还捧着徐怀乐那小学生作文水平的书不放啊?”吴东从床边探出头来,对他发出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
“你认真看过徐怀乐的书吗?”余乔先是一怔,然后有些沉闷地问吴东。
“依我看,徐怀乐的文章还不如小学生作文!”吴东嘴边溜出一声冷哼。“至少人家小学生的作文是干净纯洁的,没有任何功利心,在内容上对人的心灵也没有任何毒害性……”
从吴东发言的气势来看,他并非没有读过徐怀乐的书。之前,余乔一直难以想象,一个同样是拥有“肉心”的人,如何能在认真读过徐怀乐的文字之后,在已经认识到他所强调的人道主义信念的普世真理性之后,在已经感受到他笔端所流露出的那种因真理不张而有的痛彻肺腑的悲愤之后,还能不成为一个与他站在同一思想阵线上的人。
可是此刻,吴东的表情告诉他,一个读过徐怀乐的人,不仅可以不成为徐怀乐的认同者与敬佩者,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成为他的反对者和嘲弄者。
“徐怀乐的文章有什么毒性了?”一种隐隐的心寒的感觉向余乔袭来。
“一个内心有病毒的人,写出来的东西能不带毒性?”吴东似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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