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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语气,温暖的怀抱,却抵不去柳玉研心头的苦涩和滞息般的痛。
把头轻轻埋在柳二夫人怀里,柳玉研哽咽着,拼命的咽下那句二婶娘,“娘亲。”
是,现在不是二婶娘了,她是柳玉研。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娘亲。
“傻丫头,这一病倒是学会缠着娘亲了,不哭了,乖啊。”柳二夫人动作轻柔的搂着怀中的女儿,似是呵护着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眼底全是怜惜和宠溺,又盛着满满的疼爱,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裟着柳玉研的发丝,语气里带了几分轻松,“好了,我让丫头们给你洗脸,娘亲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头豆腐和糖醋排骨,咱不吃多,就吃两筷子啊,等你改天好了娘亲天天给你做来吃……”
“娘亲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娘亲只有你和你弟弟,不疼你们疼谁啊。”
柳二夫人笑着拍拍女儿的发,却不曾看到伏在她怀中的柳玉研已是一脸的泪。
记忆里娘亲也是疼她如命,可如今娘亲不但因她而死。她这个当女儿的却是连最后一程都没能送,一柱香都没有上……心底仿佛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攥着,一抽一抽的疼,她却不敢露出来,只能籍着把头伏在柳二夫人的怀里掩饰自己的泪水和情绪。
“羞羞羞,姐姐哭鼻子,羞羞……”
天真的童音响起来,柳玉研一怔,继尔反应过来。
应该是这个身子的弟弟,二婶娘唯一的儿子,也是她的堂弟,言哥儿。
慢慢的平复了情绪,自袖子里顺出帕子拭了脸上的泪,柳玉研朝着地下看去,不到六岁的小言哥正伸了手捏了自个的脸蛋朝着她绊鬼脸,粉妆玉砌的模样看的她一下子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才两岁的小娃,由着当初的一手臂长慢慢的长开来,胖呼呼的小身子在她怀里来回的滚,会朝着她憨憨的笑,脑中念头一转,那个身子冰冷的僵在自己的怀里,她拼命的哭喊也换不回他朝着她笑……不知何时袖子里的手五指已经掐到了掌心,柳玉研紧紧的咬着唇,死命的压下那些似是海水般翻腾起浮不止的回忆,拼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
那些都是过去了,她现在是玉研堂妹,是二房的嫡长女。
眉眼轻轻的弯下来,嘴角绽开朝着言哥儿扯了一抹笑,柳玉研伸手朝着他脑门上弹了一记,“坏小子,敢取笑姐姐了。”
“啊,娘亲,姐姐欺负我。”
小家伙被柳玉研连着弹了两下不干了。嘟了嘴身子就滚到柳二夫人的怀里。
扭着身子不依起来,“娘亲,姐姐欺负言哥儿……”
“是你先取笑姐姐的,姐姐病了,言哥儿要乖乖的,不许吵姐姐。”
“哦,我屋里有红豆糕,我让茴香拿给姐姐吃。”
茴香是言哥儿的一等大丫头,贴身伺侍掌管言哥儿的吃食。
言哥儿一脸的心疼,明明舍不得,却又豁出去的小大人样逗笑了柳二夫人,忍不住也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换来小家伙滚来滚去的不依之后才笑骂道,“娘亲平日里不给你东西吃了么,几块红豆糕看你那没出息的样。”
母慈子孝。又有病了好些天的柳玉研大好。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耳边是柳二夫人和言哥儿嬉笑的声音,麻花糖一样的言哥儿,天真活泼的言哥儿,温柔宠溺的柳二夫人,这样的一幕是那样的温馨,可看在柳玉研眼里却又是那么的刺眼,那样的痛,一颗眼泪情不自禁的落在手背上,烫的她生疼生疼的,生怕被柳二夫人看到,她忙不迭的抬了袖子去擦,却不小心扯落旁边紫檀平角条桌的婴戏五彩的小茶盅,整整一杯茶就那么齐齐的洒在她身上,烫的柳玉言嘴角一扯嘶的一声倒抽了口气,一侧正和言哥儿玩闹的柳二夫人笑声嘎然而止,推开言哥儿就尖叫了起来,“研儿,来人呐,赶紧的拿烫伤膏,去传大夫,端冷水……”一时间屋子里又乱成了一团,言哥儿却是红着眼圈抱住了柳玉研的手臂,“姐姐不疼,言哥儿呼呼。”
“好言哥儿。”柳玉研唰的泪水流满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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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嗣弟
一场秋雨一场凉,经过昨个儿一整天的大雨冲洗,整个柳府都透着一股子清幽的凉意,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地板上,两侧假山池沼小桥流水风摆杨柳,让人看了就觉得赏心悦目神清气爽,可惜再好的景柳玉研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赏。
她只是觉得憋的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