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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物。也许所谓的心如死灰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正又沉沉的睡去,直到铁门打开的声音把他惊醒。
“王满德,起来,听候宣判。”杨正刚一爬起来,就看到翟管教和两个法院和公安局的人站在牢房正中。王老五瞪着一夜未眠通红的眼睛,缓缓爬下床,站在他们的对面。杨正不忍去看他的脸,那因为期待生存的机会和恐惧死亡的降临而被折磨的扭曲了的脸此刻在他眼里怪异而又荒谬。
“王满德,你的上诉已经被驳回,死刑判决维持原判,立即执行。这里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一会会给你换个号房,如果你要写遗书的话,可以跟管教要纸和笔。”那个法院的工作人员说。
他的话刚一落,王满德就瘫倒了。杨正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灰掉了,不用子弹,恐惧已经杀死了他。翟管教搬来一张小饭桌,上面摆了四个菜,还有一小壶酒,然后对杨正说:“杨正,你回避一下吧。”
当第二天回到原来的牢房时,王老五的床铺已经空着,上面的铺盖没有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铁床。杨正看着那床,想到毕竟和他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不由的一阵伤感。兔死狐悲,看到身边的一个生命永远的逝去,杨正竟然也有些恐惧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在监狱里如同静止一般,每天杨正所能做的只是等待,无休止的等待。可荒谬的是,当等待结束的那天,也许就是生命终结的一天。所以他一边憎恨着监狱里凝固的时间空间,却又一边希望这种等待能永远持续下去。
就在杨正在每日的等待中煎熬的时候,牢房门开了。他扭头去看,翟管教走了进来,身后是个瘦削的老头。翟管教指着王老五的床说:“这是你的床。”然后又指着杨正说:“这个人是死刑犯,你少跟他说话,知道吗?”
老头唯唯诺诺的应着,把手上的铺盖放在王老五的床上。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翟管教斜了杨正一眼,关上门走了。
杨正看了老头一眼,他也正看过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杨正隐约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抓不住到底是哪里不对。
“大爷,你多大年纪了?犯了什么事进来的?”老头收拾好了铺盖,端坐在床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杨正,好象他是台电视机似的。杨正被看的毛了,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
“没啥没啥,就是偷了点东西。”老头轻松的说。
“不对啊,这三里河关的都是重犯,何况,这间可是死牢,不是死缓的犯人想进都进不来。”杨正疑惑的说。
“嘿嘿,法院判我的就是死缓,缓期两年。”老头说。他的表情就好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
“偷了什么东西判了死刑啊?”杨正问。
“没啥没啥,就是几件文物。”老头说。
“文物?那也不至于吧。”杨正说。
“政府说了,都是周朝地,特级地,能卖好几千万美圆,数目大,就判死缓了。”老头说,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杨正。
“我说大爷怎么判了死缓你还一点都不在乎啊?”杨正又问。
“死缓也不是死刑,不是还有缓刑吗。我听说死缓的人一般都改成无期了,我这把老骨头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无所谓了。”老头说。
“你倒看得开啊。”。
“倒是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年轻轻的就死刑了?”老头问杨正。
“贪污腐败。“杨正自嘲道。
“哦,贪污腐败我知道。前一阵子,好多娃娃闹的蛮凶的,在街上游行。“老头说。
杨正知道他说的是前段时间学生闹的事,估计他自己现在成了贪污腐败的典型了吧。也难怪,两百万人民币,说他是建国以来第一大贪污受贿犯也不冤枉。他实在没有勇气想象自己作为全国老百姓千夫所指的败类的情形,也不再理老头了。
牢房里安静了好一回,老头忽然说了一句让杨正震惊的话。
“我看你这个娃娃不象是坏人,你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杨正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老头。
老头瘦得吓人,脸上的颧骨高高的,古铜色的脸,眼角旁全是皱纹,看起来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没什么区别。可是杨正却发现,他的眼神锐利的如同一只鹰。
杨正终于发现他哪里不对劲了,没错,他有着鹰一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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