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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唉,只是令姐左臂刀伤令老夫担忧。”
风儿惊道:“刀伤又会怎么样?”
老者道:“适才你替令姐更换布条时见到什么?”
风儿道:“除伤口四周略有红晕色之外,尚有两寸长一丝红线状的伸向上臂并。”
老者眉头一抖,脱口道:“这就是了。”
风儿心中一懔,追问道:“是什么?”
老者道:“令姐左臂本为寻常刀伤,并未伤及筋骨,若是平时,只要以净布包扎伤口,不使受污物浸染,便是不施药物,有个三五七日,也能自行封口。可昨夜令姐受伤之后,途经山坡上的‘一点红’松林,又恰遭大雨,雨滴先经松枝再落于伤口之上,这便……唉,唉!”老者频频摇头叹息不止。
风儿听他说得古怪,暗忖道:“树比人高,雨滴自然先经树枝才落到人身上,这与姐姐刀伤有何干系?”还待开口要问,那老者呷了口茶,摆摆手道:“小哥儿,你有所不知。我且问你,昨夜你们上山,是否经过一片荒坟野冢?”
风儿点头答道:“不错。”
老者叹道:“令姐受伤,是在过荒坟之前,还是过了这荒坟之后?”
风儿答道:“恰在慌坟野冢之中。”
老者眉头又一抖道:“过松林时伤口是否包扎?”
风儿道:“过得一半方包扎伤口,之后便遇大雨,直到老伯开门接纳。
苍发老者脸色越来越阴沉,缓缓道:“如此看来,这受伤左臂若不请高明郎中先行断去,只恐令姐性命亦难保住。”
风儿闻言大惊失色,“呼”的腾起,指着老者喝问:“此话当真?”
老者默然答道:“人命关天,岂敢戏言?”
风儿忽然双腿发抖,耳中“嗡嗡”大响,心血上涌,“怦”的一声跌坐于地上,呆呆的瞪着未苏醒的翠羽,嘴唇无声的开合着,一脸悲苦难言之状。不一刻,两粒晶莹的泪珠悄然挂于他的眼睑。
突然,他一跃而起,抓住那老伯的衣襟,如疯般狂叫道:“不!不!你决不能砍断我姐姐的左臂!不!不!”
………【第八回 雨夜失归路 英雄少年时 (二)】………
大理城西北角上,一片宽阔的广场,四周房舍虽已年久失修,但就凭那高耸的旗楼,飞翘的屋角,虽是破壁残垣,却也可以依稀想见当年的风光与恢弘。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荒草没膝,野兔出没,一派破败模样。
这便是古来南诏国、大理国历代帝王将相总管们演练兵马,炫耀其赫赫武威的北教场,而今,却是显出了一派衰败没落的景象了。
红袍僧人枯尔巴法师手持念珠,趺坐于教场中央荒草丛中。只见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任凭晚风将他那宽袍大袖吹得“呼呼”作响。
苍烟落照之中,这情景确实透出几分怪异的味道。
夕阳西沉,几只归鸦掠过教场上空,向城墙外一株巨大而古老的大青树飞去,那一串“哇!哇哇!”的聒嗓,更是平添了几分苍凉与凄清。
突然,红袍僧人一晃,从草地上长身而起,面东而立,双目大张,口中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兄弟既已早来,为何还不现身?莫非怀疑本座暗有伏兵,要先查看一番么?”说完,双目精光一闪,“嘎、嘎、嘎”几声怪笑。那充满异域腔调的汉语加上刺人耳鼓的笑声,其声音虽不甚大,却真是令人毛骨为之一耸!
场边树丛后,缓缓转出白衣少年,他双手抱拳,边走边笑道:“法师言重也!法师言重也!在下刚到这场上,偶尔回望,忽见那湛兰如洗的洱海之水被晚霞一染,竟幻化出青橙紫绿种种奇异之色,顿时令人大有天上人间之感,故而迷恋有加,多看了几眼。有劳法师动问,尚望多多原宥!”话音刚落,他已来到教场中央,距红袍僧人五步之外站定道:“哎呀,如此绝佳美景竟未入大师之法眼么?”
红袍僧人哂笑道:“人间美景,本皆自然,虚实幻化,乃一念耳!你我乃习武之人,本当以武学为先。未曾想小兄弟武功出众,却也会将切磋技艺之事搁置一旁,而迷醉于湖光山色之中。如此本未倒置,憾哉!憾哉!”
白衣少年正色道:“法师此言差矣!想唐宗宋祖,跃马横戈,谁不是为此大好河山?所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苏夫子如此千古绝唱,亦将豪杰江山连在一起。可见自古以来便没有真豪杰不恋江山之理。素闻法师乃吐蕃一代高僧,学识广博精深,竟未明此间之理,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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