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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尹真贤笑出声来,“你手上东西多,外套披在身上比较方便些。”
她的眼神飞快地在他脸上掠过,他避开她的目光,神情有丝尴尬。
她心中一酸,难道在尹真贤面前,他连关心也只敢这样曲意表达?
她沉默着将外套穿了起来,厚暖的外套,还带他的体温,一瞬间染红了她苍白的面颊。
见她脸上渐有血色,他满意地吁了一口气,“走吧。”卷起画夹。
她像被蝎子咬了一口似的跳起来,“我自己拿。”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却也没坚持。
本来不是拿画给他看的吗?却护得跟什么似的,这大概也是比赛前的反常吧?
他自行替她解释完毕,而后,二人一前一后步下铁梯。
风雨从敞开的门外袭打进来。
尹真贤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忧色渐浓。
她从没看见振希哥在哪个女孩面前那般隐忍,那般不自然;她也从没看见他,对哪个女孩如此关心。
虽然,他从不把关心形诸于外。
但,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修理过后的“甲壳虫”还是那样哐啷作响地颠簸在泥泞小径上。
雨,越下越大了,在泥地上溅起几尺高的泥浆。
桑恩榆对着车窗玻璃呵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写字。
写过来,写过去,也无非就是“海风”、“海浪”、“海潮”、“海啸”这些字眼。
金振希看一眼,失笑,“你是不是嫌现在的风雨不够大?还想唤些台风来?”
本来只是随口的玩笑,没想到她却当真。
桑恩榆认真地转过头来,认真地问:“如果这刻发生海难,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金振希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恩榆瞅他一眼,瞅得满是意味。
“你放心,世界上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海难发生的,别那么紧张。”
她记得,第一次跟他坐上这辆“甲壳虫”的时候,她不愿跟他在一起成为头条新闻的主角。
然而,才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她心境已变。觉得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没有关系。
不过,这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心愿。
单相思,或是暗恋。
“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其实,得不得奖都不重要。”
他是以为她害怕拿不到名次,所以才胡思乱想的吗?
恩榆垂下头来,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口袋好大,她的手便只好空空荡荡地悬着,感觉好——空。
“尹姐姐……”她斟酌着字句,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起来才自然。
“哦,”他的眼睛望着前方,雨刷“刷刷”地划过视线,“她是我的邻居,我们是青梅竹马。”他漫不经心地说。
恩榆身子一震,看着被雨刷刷过的雨丝像泪一样蜿蜒而下。
车子拐上了大路,不再那么颠簸。
车内却安静下来。
她心里想着,原来是这样,那天他说——总有一天,你会看到。
那么纤细、柔弱而又善良的尹姐姐,就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
她伤感而又绝望。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那么多的憧憬、那么多的暗示、那么多的期待、那么多的勇气,都被这雨水冲掉了吧,冲走吧。
她和他,他对她的最高境界,就是“神秘好友的妹妹”。顶多再加上麻烦两个字,“神秘好友的麻烦妹妹”。
她忽然失笑,笑得那么突兀,他警觉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脸一红,掩饰着说:“我,肚子痛。”她呻吟两声,遮掩过去。
他一听,连忙将车子弯到路边煞住。
“很痛吗?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他急切的语声让她的脸更红,“不是很痛,我忍得住。”
“忍?病痛怎么能忍?”他伸手覆上她的额。
他手指冰凉,掌缘宽厚,她心跳加快,双颊烫热。她看他脸色一变,暗道不妙,他一定以为她发烧了。
她轻轻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洋鬼子,你说错了,病痛是可以忍的。唯有咳嗽和爱不能忍耐。”
漫天雨丝将天光投映在他的脸上,一道明一道暗。他眼中的神色变了几变。
她又说:“听说紧张也可以让人肚痛,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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