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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的重量拖着他下沉,直到他的肩膀撞上河床。如果那是下方另一个方向就是上方。邓克钢铁包裹的双手摸索着石头和沙子,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找回双腿的控制并站起来的。他头晕目眩,滴着烂泥,水从带着凹痕的头盔的呼吸孔里流出,但他站着。他吸进了空气。
碎裂的盾牌仍然挂在他的左臂上,但他的剑鞘空着,剑不见了。头盔里除了血还有水。当他试着移动自己体重时沿着腿从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看到两匹马都已挣扎着站了起来。扭过头,他眯着一只眼睛透过一层血搜寻着他的敌手。不见了,他想,他淹死了,要么就是“雷鸣”踩扁了他的头骨。
卢卡斯爵士就在他面前冒出水面,手中拿着剑。他对着邓克的脖子疯狂一砍,要不是护喉的厚度他的头就要和肩膀分家了。他没有剑来对抗,只有盾牌。他退让,长寸在追赶,一边尖叫一边乱砍。邓克抬起的胳膊在肘上挨了一下,麻木了。胯上挨的一击让他疼得哼了一声。当他后退时一块岩石在脚下翻了过去,他单膝跪倒,水深齐胸。他举起了盾牌,但这一次卢卡斯爵士砍得是如此重,厚厚的橡木被从正中劈开,残余正撞上邓克的脸。他的耳朵在轰轰作响,满嘴是血,但他听到伊戈在远方某处尖叫。“抓住他,爵士,抓住他,抓住他,他就在那里!”
邓克向前猛冲过去。卢卡斯爵士已经把剑拔出准备下一击了。邓克撞在他腰上,把他掀翻在水里。河水再次吞没了他们两个,但这次邓克有所准备。他一只手抱住长寸,把他强压在河底。串串气泡从长寸打扁扭曲的面罩后冒出来,但他仍然在挣扎。他在河底找到一块石头,开始对着邓克的头和手猛砸。邓克在自己的剑带上摸索。我难道也丢了匕首?他怀疑着。没有,它就在这儿。他的手在匕首柄上合拢,他把它拔了出来,然后穿过搅动的水流把它慢慢推了过去,穿过长寸卢卡斯胳膊下的铁环和熟皮,一边推一边扭动。卢卡斯爵士猛地一动,浑身扭曲,然后力量就离开了他。邓克猛推一下摆脱他,漂了起来。他的胸膛有如火烧。一条鱼在他眼前跃过,修长、白皙又苗条。那是什么?他想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在错误的城堡里醒来。
当他睁开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里真是凉爽。他嘴里有血的味道,眼睛上绑着一条布,一块散发油膏清香的厚布。它闻起来像丁香,他想。
邓克摸索着自己的脸,拉开了那块布。火把的光芒在上方高高的天花板上跳动。渡鸦们在头顶的椽子上行走,用小小的黑眼睛向下窥视他,对他呱呱叫。至少我还没瞎。他在一位学士的塔楼里。墙壁旁满是一架架装在陶罐和绿玻璃器皿里的药草和药水。附近一张搁板桌上满是羊皮纸、书籍和古怪的青铜工具,全都落上了椽子上渡鸦的粪便。他能听到它们对彼此咕哝着。
他试着坐起来。这被证实是个糟糕的错误。他头晕目眩,左腿一压上哪怕一点点重量就疼得几乎尖叫。他看到脚踝裹着亚麻布,他的胸口和肩膀也包着亚麻布条。
“不要动。”一张脸出现在他上方,年轻、紧绷,钩鼻子两侧各是一只棕黑色的眼睛。邓克知道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一身灰色,脖子上松松挂着一条链领,一条学士的链子,用多种金属制成。邓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是哪儿?……”
“冷壕堡,”学士说。“你伤得太重,没法回坚定塔,所以罗翰妮夫人命令我们把你带来这里。喝了这个。”他把一杯……什么东西……举到了邓克唇边。药水很苦,又像醋。但至少它冲掉了血的味道。
邓克迫使自己把它喝光。之后他握紧用剑的那只手的手指,然后是另一只。至少我的手还管用,以及我的胳膊。“我受了什么……什么伤?”
“有什么伤你没受?”学士哼了一声。“脚踝断了,膝盖扭了,锁骨折了一根,淤青……你的上半身大部分又青又黄,右臂则是紫黑。我以为你的头骨也碎了,但事实上没有。你脸上有那道割伤,爵士。我恐怕你要有一道伤疤了。哦,在我们把你从水里拖上来的时候你还淹了半死。”
“淹了半死?”邓克说。
“我从没想过一个人能喝下那么多的水,哪怕是个像你一样魁梧的人,爵士。算你自己幸运,我是个铁种。淹神的祭司们知道如何淹一个人再把他救活,而我曾经研究过他们的信仰和习俗。”
我差点淹死。邓克又一次试着坐起来,但他没有力气。我在甚至不及我脖子深的水里差点淹死。他大笑起来,接着疼得呻吟了。“卢卡斯爵士呢?”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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