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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双唯说:“别找胖子麻烦。”
聂闻涛不置一词,替他穿上休闲衣,看他喝了口水,这才转身离去。
“听到我说的了?”後面,王双唯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
聂闻涛僵住,停了脚步,但就是不肯回头。
发脾气了呢?这倔男人,王双唯轻笑:“就这麽点事,有什麽好计较的,去吃个饭,把合同谈了,我还想去威尼斯买个酒吧,你这样哪能养我?”
这时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恰巧听到这话,倒抽了口气,赶紧又把门拉上。
聂闻涛回头,瞪了眼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王双唯大笑:“好了,快去,找胖子麻烦,我饶不了你。”笑得太过,用手揉了揉头。
男人又走了回来,有著毛茧的手力道带著股柔劲揉著他额头。
王双唯拉下他的手,在嘴边印上一吻,松开,自己往床上躺,闭眼说:“我歇会,你去吧。”
聂闻涛回来的时候,离手术还有一个小时,王双唯正在做著最後进手术室的准备,看见他,抬了抬首叫他过来。
聂闻涛走了过去,王双唯在他脸边亲吻了一下,问:“如何?”
聂闻涛点头,眼睛盯著护士小姐在卸王双唯身上的检测仪器,护士小姐在他严厉的盯视下手抖了一抖,动作还没完就听那个冷酷的男人低沈著嗓音吼:“轻点。”
护士小姐小脸一白,不敢回头看人,马上把仪器撤下走人,老院长在旁边皱了老眉,但也没说什麽,跟旁边的洋大夫讨论著王双唯的病历,眼睛却看了王双唯一眼。
王双唯笑了,淡淡地,起身,无视於其他人的存在从背後抱著聂闻涛的腰,下巴搁在聂闻涛的肩膀上,逗他:“我要是死在手术室里怎麽办?”
聂闻涛身体一僵,沈了脸,“你不会死。”
“我说的是要是。”
“你不会。”男人依旧坚决。
“如果是呢?”王双唯蹭了蹭他的耳朵,口气依旧戏谑。
“我陪你一起死。”男人硬板板地说。
旁边的人停止了交谈,医生护士全看向这边,很大的单人病房里,只有墙上挂锺单调的走声。
“所以,你担心什麽?”王双唯的声音响起,解开了那片静默的魔障。
聂闻涛的手紧了紧,回过身,抱住王双唯,他没有情绪的黑蓝眼睛里此时像平时一样如死水般平静没有波澜,他看著王双唯,静静地说:“我不要让你受苦。”
王双唯静静地回视著他,面容如水,那白瓷般的股肤在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透明,如水中的不停荡漾的波纹一样看不清波动,良久,他叹笑:“哪来的苦?”
摸上他的脸,王双唯仔细地抚摸著他的五官,细细地如最缠人的情人:“我都没对你好,怎麽舍得离开?”
两人拥抱著,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开口。
旁边的人早已退开。
安静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一个叫王双唯,一个叫聂闻涛,他们是伴侣,不会说爱语,只会说生死与共的两个男人。
第十一章
王双唯手术後的脸没有血色,苍白如纸,不见血色。
头发也没了,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醒来,嘴角眉梢没有醒时般的神采飞扬,他安静地躺著,像具尸体。
聂闻涛站在他旁边,看著他,等著他醒来。
外面的阳光被窗帘挡住,恒温的房间里,一个人躺著,一个人看著,等待著时间的流逝。
等待的时间很短,但也很长,聂闻涛就那样站在床边,看著他脸上的每根汗毛,觉察他的每一丝呼吸,时间也就不觉得那麽难过了。
王双唯时醒来时,睁开眼第一眼就望进那片黑蓝的汪0 0洋里,他稍翘起嘴角,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手,聂闻涛倾过身,半包围著他:“渴吗?”
王双唯把眼睛闭上,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聂闻涛躺在他的身边,侧著身躺在他的身边,沈沈睡去。
王双唯的嘴角有一抹淡笑,两只紧握著的手,没有松开。
手术完的修养期很长,聂闻涛偶尔上班,全程充当看护,王双唯成天睡著,吃著,然後摸著自己的光脑袋,严禁任何人的看望。
章女士闻讯赶来,照了像存以留恋,不把她的老儿子当儿子,猛扯著他的脸皮:“你这兔崽子一大把年纪了都叫人不省心……”说完就笑,看著聂闻涛:“你说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