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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亚芙揉去溢出眼角的一颗湿润,第一次无法自制地笑出眼泪来。
“他——怎么会……”话未说完,笑声又淹没了话端。“哈……我的天啊!哈哈……”
“不盖你,他真的是那样做,而且他老爸更绝。”
曾意如又好气又好笑地回想起当时。“那老头在全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时站起来鼓掌,大声地说——台上的孩子真是有勇气啊,既勇敢、又聪明。”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揉着笑到几乎抽搐的脸。
“对啊!那老头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儿子了。”曾意如摇头叹气。
“那妈你——”
“我装作不认识他们,跟隔壁座位的妈妈一块笑他们。”
杜亚芙往后倒靠在沙发上,屈起了身子。“哈……肚子好痛。”仍是笑着。
对于这一家人,除了惊叹号之外,她已经没有其他评语了。
“开心的笑,是不是很好?”曾意如拍拍她的背,和蔼地说:“你不一定事事都要照着你母亲的期望去做,偶尔让自己快乐也是很重要的。”
涛帆大致和自己提过亚芙的状态,而她绝对相信在宋梅自视甚高且冰冷高傲的个性教导下,亚芙肯定是个缺乏快乐童年的孩子。
“我的母亲认为我应当像她一样,气度、仪态、风范兼具,甚至连嫁的夫家都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她是那种会替每件事定下标准的人。”杜亚芙的语调中没有过多的愤懑,只有着淡淡的无可奈何。
“你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吗?”
“我做不到。”杜亚芙坦然承认。“我在太多事上放入了她认为不必要的感情。例如——我希望参与依依的每一段成长,而母亲认为孩子理当由家教、保母陪伴教育,才能培养孩子的尊贵。”
“你母亲这是什么时候的老旧思想?”曾意如轻呼。
“她的阶层观念很强,所以她评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交往时,是以对方的家世、出身作为评估的。”所以,不论我做得再好,只要我体内流的仍不是杜家的血液,我就没有资格构着上她的标准,杜亚芙苦涩地忖道。
“那就是说,如果她不满意涛帆的身世,她根本不把你嫁给他喽?”
杜亚芙有点困窘地点点头。“妈妈,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啊!”曾意如拍拍她的肩膀。“只要告诉我,你在乎涛帆吗?”
“在乎。”她诚然地看着婆婆的脸浮起了笑,对于自己的坦然以告突然觉得有些羞涩。她太大胆了吗?
“我喜欢这样直接的你,婚姻生活本来就该是开开朗朗的。”
“我想我一直是个失败的妻子。”她垂头丧气的。
“你曾经是。”曾意如不隐瞒地回答。“不过,涛帆也是个糟糕的老公。如果他当时不是报复心态地往外找女人,而是像现在这样懂得珍惜你、引导你,我早就又抱孙子了。所以,你们两个算扯平了。”
杜亚芙黯然的神色因为她的安慰而略扬了些,但还是有些惆怅。
“他错在娶了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所以我不怪他。”
“不会表达感情总比没有感情来得好些,不要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宋梅。”曾意如语重心长地说:“她没有感受力,而你有。”
“叩、叩。”
“进来。”杜亚芙开口说道。
一个衣着整洁的女孩走进起居室中恭敬说:“太太,您母亲来了。”
杜亚芙闻言连忙起身,直觉反应地望了望自己的衣着是否端庄合宜,脸上的所有表情也在一瞬间隐藏成空白。“快请她进来。”
曾意如望着她的戒慎模样,叹了口气。一个本来应该伶伶俐俐的孩子,怎么被宋梅压抑成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孩子呢?为了舒解杜亚芙的紧张,她挑起了眉,刻意无奈地说:“看吧!我每次说别人坏话,那个人就会出现。”
杜亚芙抿起了唇角笑了笑。“谢谢您,妈。”
“我打扰你们谈话了吗?”宋梅一身深蓝套装搭配着钻石别针——一贯的出众、傲然。
“没的事。”曾意如对着她点了点头。“亲家母,你过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呢?”
曾意如心口不一,事实她在想也好事先躲开。
“我们今天刚回国,正巧经过,便进来了,希望没有造成不便。”宋梅以着疏远的礼貌朝曾意如点了点头。
还好,杜亚芙不像她。曾意如在心中松了口气,否则连在家都要拘谨得像客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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