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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捞的高级带鱼怎么办,农村亲戚辛苦送来的纯绿色猪的肘子、脊骨又该怎么办,这笔账该由谁来付?而最最要命的还不止这些,据愁云密布的电业局的人说,这次烧得挺厉害,挺诡异,修复起来挺麻烦,挺浩大,没有三两天时间下不来,而且这里里外外的人工费、辛苦费、元件费等费用又该由谁来出?这不是因公家的失误而导致的损失,而是老百姓私自乱动的结果,说吧,到底怎么办!
一看这架势,我顿时老实了,安分了,舒畅了。比起我裸露的两扇腚片子和满脑袋的洗头水,眼前这些人家的遭遇明显要紧急多了,悲惨多了。必须紧着这些苦难的人民先来,至于我的痛楚嘛,买点儿云南白药就着二锅头一饮而尽就行,先天下之忧而忧嘛。
可是最应该出现的那个胖男人却迟迟不现身,不知道是谁给他报了信,叮嘱他先避开风头再说。算了,家走吧,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已经证明不是金子的恶作剧,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那怎么都好说,谁让咱们老是处于被动时态呢。认了,忍了。
又是一年秋风到。秋季在这个城市里格外的短,几乎刮过几阵漫天落叶的秋风后便直接进入冬季,有时短的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去年的这个时节,我和久美子相识了。一年多的光景,我和她由一对陌路之人变成了亲密的伴侣,应该说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意念将我和她联系到了一起,并随后展开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久美子在我的眼里依旧是那个爱穿米黄色衣着的女孩儿,不,应该称呼她女人更合适。久美子说自己的少女时代早在二十二岁之前就结束了,开始了漫长的女人时代,一点一点的变老,是没有回头路的箭。
“为何人会变老啊……”一次在漫天星空下,久美子偎依在我的肩头低声感叹。我用手将飘拂在她额头的几绺发丝撩拨开,紧紧将她搂入怀中。那一次的浪漫夜是个意外,本来是要送久美子回宿舍的,却糊里糊涂地走错了路,绕到了一处开阔地。有些轻感冒的久美子突然要求下车,下了车后就仰望着无垠的夜空出神。
“快上车吧,别又冻着了。”我准备把仍在独自抒情的她推上车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久美子执拗不走,没办法。为什么人会变老,这是自然规律啊。可是我知道如果在这个场合下如此直白的话,那是要破坏久美子的心情的,不妨也学着说两句肉麻的话儿,或许还能医治她的感冒呢。
“我想变老。”
“为什么?”
“因为越老就越说明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老就越说明你是属于我的。”
柔弱的久美子被我编排出的肉麻话儿一下子迷倒,软绵绵的将全身心投入我的怀中,温顺的像一只拱在妈妈腋下眯着小眼午睡的小花猫。我将她揽过来,低下头去,吻了我和她之间无数个吻中的一颗。久美子的体温经双唇传入我的体内,她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进入我的肌体与灵魂深处的另一半交织在一起。
我家楼上住着快乐和美的一家人,祖孙三代。全家最快乐的要属那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乖巧孙子的爷爷。这户人家的男主人长期在外地工作,好像是建筑工程师,修完了隧道修公路,赶上现今全国各地的建设高潮于是非常的忙,一年里顶多能在家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女主人是一家中学的教师,说是英语教师。我说嘛,经常在晚间听到楼上传来琅琅上口的英语,口音稚嫩,不用说是母亲在培养儿子从小就打好外语的家底。小孙子的爷爷奶奶半年前从老家搬了过来与儿子一家同住。说是儿子一家,主要是帮工作较忙的儿媳妇带孙子。奶奶每日的工作是买菜做饭,持家型;而爷爷的工作则是一天三趟往返接送孙子上学下学,外事型,分工明确各管一摊。
这户人家是南方人,买了房子后落的户口安的家。小孙子是在这座城市里出生的,机灵可爱,想想和幼年的我是一个类型,都是父母来这座城市打拼后生下的第二代,按部就班地成长起来,就成了这个城市的土生土长的人。爷爷虽然是南方人,但身形高大,倒像一个北方大汉,而且六十七八岁的人登起楼来丝毫不会被小孙子拉下来,可以看出身体健壮,没有疾病。
他斜搭在肩上的小孙子的小小书包是他辛苦了一辈子才换来的天伦之乐,晚年是否幸福,完全压在这个机灵乖巧的小孙子身上。而这一切让眼看就要退休的我的母亲眼热眼红,恨不得现在也买一个相同的书包开始练习,这种对于孙子孙女的狂热的爱为日后她和久美子之间难以解开的冲突埋下了隐患,激烈到超出我的想象与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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