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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熔再不能忍耐一时一刻,将她拥得无比之近,近得没了丝毫空隙,他剧烈地吻着她,听见她在呻吟喘息中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去,我去看看他们,安顿好母亲就,就回来,回来找你。我,我如今明白了……我再也离不开你,离不开的,一分一秒都不行。”
第七章
阳光重又照到李歆慈脸上时,她微微“啊”了一声,拿手背遮住了眼。
“没什么异样。”猎天鹰从洞口伸出手来,拉起了她的胳膊。
李歆慈湿淋淋地爬出来,临水一照,这些日子几番生死搏杀,衣裳早已破了多处,勉强系结着绑在身上,经水一浸,更是不堪蔽体。
猎天鹰的眸子在阳光下忽闪着,没有一点儿掩饰或克制,一径地在她肌肤上、面孔上滑过,最后钻进她的眼中,便仿佛凝成一只强健的手,在她心尖上捏了一捏,胸口便是一阵缩紧,而面孔上,就不自觉地发着烫。
两人不知不觉又依偎在一处。
猎天鹰的鼻息急促有力,吹在李歆慈的颈项间,紧紧地裹住她,这刹那间,万事万物都退至不可触及的远处,连头顶上越来越烈的艳阳,也仿若崩溃化为一片漆黑的空暝。许久许久之后,她才能重新睁开眼,看到两个紧粘在一起的影子,在金鳞般的水花上碎乱。
李歆慈指尖轻轻抚过猎天鹰的额头、鼻梁。“我得走了,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必然回这里来……”
“约什么三日五日?我陪你一起去!”猎天鹰忽而打断了她的话,握住了她的肩。
李歆慈没想过他竟是这个打算,一径地摇头:“不,不行!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猎天鹰再度打断了她,扶住她摇动的头,凝视着她,“你家中情形不明,此时回去,不知会遇到什么,我们一起去!”
李歆慈挣开他的手,握紧在自己手里:“不!我只要回去露面,便足以掌握局势!你跟着我回去,被他们闹出些话来,反而不利……”
“什么话?你怕被他们说什么话?”猎天鹰提高了声音,面孔也紧了一紧。
李歆慈垂下头,片刻之前这男人的柔情蜜意还令她心醉,此时已是叫她恼怒起来:“许多事情,你我都一清二楚,装作不知道,有什么好处么?”
“你就那么怕别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猎天鹰抱着双臂,眉毛微微耸动起来。
“你……”李歆慈一向知道如何让人服从自己,然而面前这人,却分明是崭新的难题。她二十多年来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能呆呆地盯着他,虽有满腔的道理,却又直觉说出来毫不济事。片刻之后,便是无限委屈。
兴许是这委屈的神态叫猎天鹰心软,他又拉了她的手,柔声道:“好了,我不让你为难,我偷偷跟在你后面好不?”
“不要!”李歆慈用力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置得了!”
“你!”猎天鹰骤地退开了两步,“到了今日,你还要将你我分得如此之清?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这两个字令李歆慈有些畏缩。
平心而论,想象自己伴着猎天鹰湖海漂泊,或耕读度日时,她心中甚觉甜蜜;然而带着他到亲友身前,说,这是我丈夫,却觉一阵寒意从脚心升起,她不忍去想象那目光。
然而这世上,说到亲友,又有谁真是她的亲友?因此尽数弃了,其实也并不见得有多么牵挂难舍,至多是忆起这些年来辛苦经营,有些微怅惘。而本想将前半生当作一场幻梦,将后半生托于眼前这人,这人却如此不知体谅,非要斤斤计较。
李歆慈一番柔肠,顿时就冷了三分,而悲苦之意,便化作十分。她一跃过了泉水,扬声道:“昨日……”说到这,脸上终究是红了一红,声音颤了一颤,却又硬撑着说下去,“我再也不能嫁去陈家,至多五日后,我自然回这谷里来,你在这里,我便随你去,你不在了,我便在这墓里呆一辈子罢了!”
她转身就迈出数步,听猎天鹰在身后喝了一声:“你站住!”
她心中甚怒,心想你让我站我就站么?便不理会,径直飞奔,却觉得身后两声尖啸,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她转身扬臂,一左一右,擒在手中,却是一怔,左手中是那枚胭脂结,右手上是一锭白银。
“这结子本来是你弟弟的,还给他。这银子,你拿去买几件衣裳。”猎天鹰蓬乱的发下,是一双揪紧的眉眼,分明是愤怒之极却又强忍着。他说完话,便转过身去不再睬她。
隔着一泉清水,李歆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