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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谁为难谁!
这次连青书都气得说不出话来,四爷那里顿时又是一阵呕心呕肺的咳。
那婆子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得胜回朝一般说了个:“带走!”
这当儿四奶奶已经去服侍老太太早饭去了,连茹竹也跟了去,剩下的便是一些不经事的小丫头,一时间手头竟是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青书急得不行,偏四爷这里也离不得人。
四爷这里咳了喘了一阵子,勉力跟青书说:“你扶我去……去老太太那里。”
青书顿时感激不尽,只是心里头一时又怪异起来——四爷,这是在为舒舒出头?
不过这怪异只得一刻,这种怪异在眼下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不说青书这里服侍四爷穿衣穿鞋拿拐杖出门,舒舒被那两个婆子架着一行人走得飞快,几乎是飞也似的就到了菊园。
菊园门口的人想是也得了指示,并不拦阻,舒舒就一路顺顺当当的被押进了她曾经在那里写过一份果酱面包配方的地方。
那是菊园的正堂,整个于府最是宽敞明亮的一间,也是老太太平日所呆的地方。
此刻,屋子里乌压压的都是人,丫头媳妇不说,五爷、雅婷、大爷、大奶奶、三奶奶、四奶奶一个也不拉,甚至有个舒舒从未谋面过的形容枯槁的妇人坐在大奶奶之下三奶奶之上,想来就是二奶奶了。
而三爷被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仰面朝天躺在一张临时搭起来的床上,这样算来,除了四爷,一家子竟是齐了。
舒舒进屋只是匆匆一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一脚踹在膝弯处,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就跪在了三爷面前。
三爷此刻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相比起刚从南方回来那日要光鲜不少,只是脸色青白,双目紧闭,面容有些狰狞,想必是死前受了不少苦。
舒舒有些惊异的发现,此刻直面这样一具尸体自己竟然没有一点那天见到吉祥儿时的悲伤、害怕和不可置信,隐隐还有一丝快意。
自己这是……变态了?
“抬起头来。”老太太在正前方冷冷的开口。
舒舒听话的抬起了头来,也没故作慌张,一派的平静安宁,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老太太来。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老太太了,然而才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老太太。
上一次她到这个屋子里来根本连眼都不敢抬,而刚才她也只瞥了一眼这屋里都有哪些人,而没可以去寻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正位上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怎么说呢,舒舒认为这个老字尽可以去了,其实看上去不过三十如许四十出头的样子而已。
其实大爷都三十多岁了,老太太怎么也有五十出头,不过富贵人家,不经风霜,不历风雨,保养自然是好的,就算大奶奶看上去也绝不像三十岁的人。
只是大奶奶看上去还是有点轻浮。
不是那种不正经的轻浮,而是一种不够沉稳的轻躁与浮动,而老太太想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又做了这许多年的家主,看起来一片沉郁冷酷,虽然她的眉梢微挑,面相上本有一分轻浮。
舒舒在打量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也在打量舒舒。
舒舒其实生得平常,就像她自己评价的那样,不过是个小清新,担得可爱二字,跟美艳却绝对无缘。
老太太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尖,问舒舒道:“你倒冷静,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
“回老太太的话,”舒舒坦然道:“简不简单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中坦荡,所以无所畏惧罢了。”
老太太冷笑:“就算你心中坦荡,乍一看到三爷躺在这里就连一点儿惊吓都没有?”
“实告诉老太太,”舒舒说:“三爷去世这样大的事哪有不传的,我只一起床就知道了,所以此刻并不会受到惊吓。”
老太太点头:“不错,伶牙俐齿的很,只是,吉祥儿死那次你可不像现在这样。”
这句话顿时勾起了舒舒的隐痛,舒舒忍声答道:“吉祥儿那次实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
舒舒自嘲一笑:“说句不妥当的话,也正是因为吉祥儿的死才让我如今淡看了生死吧。”
“就算你淡看了他人的生死,”老太太犀利道:“对自己被抓来也没有一点惊慌猜疑吗?”
这句话有点儿偷换概念,把舒舒的单看生死中间硬插了两个字进去,便阻了她也单看自己生死这一说头。舒舒无奈一笑:“老太太忘了,我之前就说过,我心中坦荡,所以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