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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的默许,率领族人南迁到关中平原西部、岐山下的周原——“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下”(《史记&;#8226;周本记》)。周原包括今陕西省岐山、扶风两县的一部分,这一带据说还曾经是炎帝的生息之地。亶父在此营筑宗庙、城郭、宫殿、房屋,成为周人的早期都邑。
这个“岐山”,让我们十分眼熟。不错!它就是后来三国时期蜀国伐魏时的前沿阵地,诸葛亮“六出岐山”、死而后已的那个岐山!此地西通氐羌,北拒戎狄,东望泾渭,南接巴蜀,在越来越黑暗的商代晚期,它宛如一座灵异的灯塔,哪怕光亮仍然暗弱,却在夜色中那么醒目,吸引着人们竞相依附。读过《封神演义》的人都有这样一种印象:岐山,就像一辆满载着理想的众神之车,它一经启动,就再也不会停止。
它的南方,燃烧着复仇之火的巴人,能看到这座灯塔,乘上这辆战车吗?
众神之车
《华阳国志&;#8226;巴志》中,对先周以前的巴国,记述十分简略,唯独武王伐纣这一段,却写得淋漓畅快:
“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殷人倒戈。”(晋&;#8226;常璩《华阳国志&;#8226;巴志》)
《华阳国志》的作者常璩,是东晋蜀郡人,出生在如今成都以西的崇州市一带。自古巴蜀一体,常璩虽然不是巴人,但写到这里也充满自豪,对《尚书》中肯定巴蜀伐纣有功十分得意。常璩的得意是有道理的:儒家经典《尚书》,还真不是一般的书——它是我国第一部上古历史文件汇编。过去认为《尚书》是因“上古之书”而得名,其实未必,《尚书》原名《书》,在汉代才改名为《尚书》。“尚”在汉代官制中掌管宗庙礼仪,因此《尚书》应理解为宗社所藏文献,是古代中国的最高典藏,乃宗庙之所寄,具有至尊的地位。
常璩虽是蜀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是“巴师”在武王伐纣的战争中王起了决定性作用。但奇怪的是,尽管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在现存的《尚书》中,我们却找不到任何直接记录巴人的文字。于是人们一路追踪,最后来到商郊牧野的那个细雨濛濛的清晨。武王姬发站在几万将士前慷慨陈誓,开场白中提到的八个盟国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嗟!我友邦冢君御事,……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尚书&;#8226;牧誓》)
《尚书》据说由孔子编撰而成,相传最初有100篇;其中《虞夏书》20篇,《商书》、《周书》各40篇,但早已散失得不成样子。常璩应该是掌握了更多的材料,才说得那样肯定。显然,巴人与周在伐纣之前必然有过密切的关系、频繁的往来,甚至有共同的利益,这才会同仇敌忾,联手一博。毕竟当时商强周弱,伐商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可惜的是,所有一切与之有关的历史资料,现在都找不到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常璩那一声喟叹,和《尚书》中神秘的八国联军。如今,我们只能在这八国中寻找线索。
那么,当时的这八个方国究竟在哪里呢?
“房州竹山县及金州,古庸国。益州及巴、利等州,皆古蜀国。陇右岷、洮、丛等州以西,羌也。姚府以南,古髳国之地。戎府之南,古微、泸、彭三国之地。濮在楚西南。有髳州、微、濮州、泸府、彭州焉。武王率西南夷诸州伐纣也。”
——(唐&;#8226;李泰《括地志》)
对于这八国的来历,汉代的孔安国(孔子第十一世孙)曾有过一个比较明确的定位:“八国皆蛮夷戎狄!”但对于他们的具体方位,历来却争议颇大。一些人看到武王《牧誓》中把他们称为“西土之人”,就认定他们全都来自西南地区。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隋朝的孔颖达,认为“此八国皆西南夷也”。但要说八国全是巴人,恐怕也有些牵强。
八国之中,位于中原以西的“羌”是华夏族的肇端——炎黄文明,源出氐羌,因此有“禹兴于西羌”(《史记&;#8226;六国年表》)的说法。渭河中上游居住的大都是有夏遗民,很容易动员起来加入*大军。再看“蜀”:蜀人久居四川盆地,古蜀国源于川西岷江上游,地近氐羌,文化同源。古蜀国也和巴国一样,跟中原地区有过很深的渊源。有趣的是,古蜀国的发展壮大也离不开巴人的贡献,西迁的巴人(荆人鳖灵)就创建了著名的开明王朝。
“微”的情况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