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页)
了。一觉醒来,惆然只见自身卧于梅下,梦中美人,已渺然无际。(此用《龙城记》赵师雄典故。楝亭诗中亦曾用之。)
这番“事业”一旦失败,于是引生了又一场大悲剧:荣府群芳,家亡人散。
这正所谓“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栊”,她们都散落于不可知之地,不可问之境。就中,柳絮词主倡人湘云抱恨最重——她是书中的“离人”,与宝玉分离得最久、最惨、最牵挂,最不舍——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的重会再逢,忍辱偷生,未忍一死。
薛小妹,也是湘云的又一个“代言人”。
这“事业”,就是书中不能明写、只可暗表的乾隆四年举发的胤长子弘皙谋策推翻乾隆的“大逆案”。弘皙已立了“政府”,“双悬日月照乾坤”了,而不幸失败。这失败,又将雪芹曹家陷入了灭顶的漩涡。
湘云似乎被征选入弘皙“宫”中的秀女,南安老太妃与她的一场谈话有线可循。湘云的牙牌令:“日边红杏倚云栽”,“御园却被鸟衔出”,皆与曾入其“宫”相关。其后弘皙事败,又辗转得人救助,“衔”出了“汉苑”禁地。
诗曰:
索隐原来隐自存,蛛丝马迹有源根。
考文证史殊途径,名目迷人立户门。
索隐专家附会多,翻将已斧自伤柯。
不谙真史误旁罗,笑煞村中老姥呵。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诗两截
一首律诗,八句四联,大章法确有一个普通的规律,即起、承、转,合。“转”,总是落在第三联五六两句法上,正是后半的开头。如此,岂不就是都成“两截”了?又何必再视为新奇?
我意不然:因为“转”似分开了,其实只是一个从另一面说的手法而已,“转”后归“合”,合即虽曰尾部而还顾首端——是即“归一”,并非真“两截”之义也。
本篇所举之例,则与那不同,却是真正的“两截”之作。
我举的就是《甲戌本》卷首一首七律,其诗云: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
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这种诗风,已是“老妪都解”,岂烦絮絮。如今只说,前半四句是个“梦”“幻”之话头;首出“浮生”,在第四句书方出“梦”字,即暗承李白的“浮生若梦”之意也。四句合一,只是个“梦幻心情”,“色空观念”而已,别无其他可言。
——忽然,下面却出来了“啼痕重”、“抱恨长”!
试问:“啼”者何以泪重?痴者何心恨长?啼哭因悲深而泪多,痴者因恨长而难息。又悲又恨,正与“千般同幻渺” 翻了一个过儿。
即此可见,上半截全是“反”话——也听惯了“到头一梦,万境归空”一类的“悟”言,无奈说是说,是“口头禅”;心里却挽转不过来,依然泪重恨长。
不仅如此,还要“勾勒”一笔:怎么一个悲法恨法?——字字是血!十年不悔!
这就明白了。后半才是“正身”,前半是个“反跌”罢了。
是以,似“两截”又实“一体”也。
这首七律,是给书中正文的楔子里的那首“偈”作出注脚——
“满纸荒唐言”,即七律之“后半”也。清清楚楚,丝丝入扣。
“都云作者痴”,可知“情痴”抱恨的人,即是作者。
“谁解其中味”,能解者即是脂砚,是女流。
——即此又确凿可证。
还有良证吗?
《甲戌本》正文刚出“还泪”之说,脂砚即批道:“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余尝哭芹,泪亦待尽……”这是什么话?不就是讲解“谁解其中味”吗?
“还泪”二字方出,她就批示:“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
平儿之言“八下里水落石出了”,诚哉斯言。妙极之!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两诗对应
上一篇《一诗两截》,揭橥几层妙谛。如今再续此篇相与发明辉映,以见“一芹一脂”配合的灵心慧性,晓示后人。
这第二首七律见于《庚辰本》之第二十一回前——
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
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
是幻是真空历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