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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人的香味虚浮在空间里,饥饿让我的胃绞痛在一处,我蜷缩在床上,面无人色,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我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还能捱上多久。
夜半时分,身体灼热起来,仿佛置身于沸腾的洪炉,炙烤得咽喉剧痛,唇齿之中一点津液也无,嘴唇干燥得裂开了口子,微微一动,钻心般的疼痛。
随着岳仲景夫妇来到洛阳的这五年,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安适祥和的时光,有夫人怜爱,有爱女绕膝,抛却了往事,尘封了心魔,每日清茶淡饭,勤勉劳作,反倒是身体康健起来,再加上本身的功夫底子就好,几乎很少生病。
只是没想到被展若寒掳回怀化大将军府仅几日的辰光,忧心如焚,又刻意节食了两日,竟然在夜半高烧起来,病势如山。
艰难爬起身来,桌上有碗烧开的井水,我摇晃着来到桌边,捧起水碗一饮而尽,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我希望通过绝食见到展若寒,但是不能让自己病倒,我虽不吃东西,但是还要想方设法保持体力,否则我的计划都是前功尽弃。
白日见到院中那及膝的蒿草中有几株开着细小蓝色花朵的鸭跖草,虽不对症,但是却可以退烧,挣扎着来到院中,借着月光找寻,终于找到了那几株草药,摘了那些鸭蹼一般的叶子,心中喜慰,站起身来,却是漫天漫地的晕眩。
含着鸭跖草青涩的苦味入睡,这一夜昏昏沉沉倒也不是那般的难熬,有了这几株草药,这一夜竟也有惊无险的过来了,翌日的窗外阳光已经日上三竿,我却没有体力再爬起身来,思维混混沌沌,似睡非睡。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时,乍开始我还以为是梦境,直到听到大门口传来的清晰的对话声音,“将军,已经整整三日了,属下换了菜色,还是一口也没动,前两日属下从门缝里瞧着,她还不时在院子里走动,今儿起就没见到人影,属下心里实在没谱儿了才禀告将军……”
“谁给你的胆子到现在才说?”展若寒冷冽的声音好像要凝成了冰。
“将军息怒,这姑娘闹起来的第一日属下就去通禀将军了,只是将军正在外公干,只见到了三姨娘,三姨娘说,不用理她,这下贱坯子骨头硬着呢,死不了的……”士兵唯唯诺诺,噤若寒蝉。
“滚。”那从齿缝中透出来的字让人觉得透骨的寒澈,士兵们关上大门退出门外,只余下那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接近房间。
掉了半个折页的木门被吱呀呀的推开,满是尘灰斗室中如雨后春风般带进了清凉的气息,我蜷缩在冰凉的床板之上,微阖着长睫一动不动。
他静静伫立在门口,忽然呼吸沉滞了起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脚步已经不再像刚进院门时的那般从容。
“赫连云笙。”他的手指搭上我的脖颈处的脉搏,指节冰凉,让我的依旧灼热的肌肤应激的一颤,他托起我的上身,手指覆盖在我的额头上想要试试我的温度,却是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他的人微微便怔在那里。
在他的怀中,我缓缓张开被夜间高热烧红的双眸,眸光中俱是他清隽无俦的俊美身影,他的眼睛深深凝睇着我,一分哂笑,一分嘲讽,一分愠怒,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那日被我撞碎的瓷碗有一瓣长长的碎片,瓷片的末端缠了片撕下的衣襟,这几日已被我磨得如匕首般锋利,此刻这柄锋利的瓷片就抵在他喉咙的动脉处,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在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之上吻开凄婉的红色花朵……
他默默凝视我,什么都没说,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在等我开口。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一说话嘴唇上口子便绽开来,痛得钻心,“放我走,展若寒。”
他眸光闪动,勾了勾唇角,瞥一眼脖颈处的锋利瓷片,“好啊,赫连云笙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我就说能从万丈绝壁逃生的女子,又怎么会折翼在一座小小的院落中,你从将军府逃到西域,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找你,你坠下佛手峰不知生死,我又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搜索你的踪迹……”
他蓦然起身,对那瓷片视若惘顾,锋利的瓷片竟把他的颈部划了一条深深的血口子,我的心中突地一跳,赶紧随着他起身,手中的碎片仍旧抵在他的脖颈处,只是手已经在簌簌发抖,把持不定。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六年……”他的目光一痛,长睫像是被焰火焚烧的蝶翅一般忽闪了一下,“你就这样恣意闯进我的人生,又几次三番恣意的溜走,你说,这一次我会不会放你走?”
“你……”心中焦灼,话未出口,却已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