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页)
到现在,确实已是很难为她了,倘若再让她硬撑下去,万一有个好歹,师父将会怎样地肝肠痛裂?解门的香烟不是也就此断送完结了吗?师父的决定完全是对的。
柳荫崖正在边想、边急、边战之际,只听见师妹那方传来了“啊哟!”“咣啷!”两种声晌,柳荫崖很清楚,“啊约!”乃是师妹的呼喊声,“咣啷!”是柳叶刀脱手掉落在地的声响。不问而可知,师妹刚才是以暗器取胜,现在是自己也中了人家的暗器了。
哟!师父和自己在一交上手时就悬心吊胆地最怕见到的悲惨的一幕。顷刻之间就可能发生了,这可真是千钧一发呀!
柳荫崖以软鞭击开了迎面而来的流星锤,趁势转了个向,只见师妹已是竭尽全力地单手舞刀支撑着。尽管那头梅花驴忽儿纵东,忽儿跃西地窜跳,避过了多次险招,但它也觉得主人处境危险,接连不断地声声嗥叫。师妹的刀法已乱,她已经逐渐身不自主地失去了背靠山岩的有利地形,倘若对手一旦趁机转击她的后背,祸不远矣!
柳荫崖急得五内俱焚,他恨不能大声地关照师妹,“走吧,好师妹!你应该立即离去,万一师父和我惨遭不测,你也可以为我们访明仇家,报仇雪恨!”可是,他又不能这样明白地叫喊,这该怎么办呢?柳荫崖正一筹莫展,猛然间急中生智:由于他幼年间那段丛林生涯,对禽兽的习惯和特性颇为熟稔,解骊珠那头梅花驴之所以能恰如人意地灵活、机智,一大半就是依仗这位师哥帮助驯练的功劳。
这时,营救师妹之举,柳荫崖也只能寄希望于那梅花小驴了。他软鞭招式一换,以“三才剑”中的“太白醉卧长安”侧鼻斜刺过去,那使离魂子母圈的倒没防着对方会如此大胆地破门而入,不禁后退了一步。就凭那一点儿空隙,柳荫崖执鞭的左手已在腰带上拧下了一枚“崇宁通宝”的制钱,他舍不得竖直着打出去,怕伤了梅花驴的皮骨,于是就放平发出去,但用力却相当猛,否则怕无法奏效。这枚迅如流星的制钱,不偏不倚正好击中梅花驴的尻尾骨上。这一着,是柳萌崖在驯练梅花驴时所特意留下的紧急信号。梅花驴本来已感到主人的危急,现在,又是在这个特定的位置上挨了如此沉重的一下,痛得它突然间发出了数倍于往常的神威。
“啊呼呼!——”它引颈怪嗥,倒掀前蹄平空竖了起来,两只后腿一屈一蹦,以“跨灶”的势头高高跃起,如脱弦之箭般地从蒙面人头上蹿了过去,驮着受了伤的解骊珠风驰电掣般向前奔去。
梅花驴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使对方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解骊珠自己也没料到。她紧忙俯身抱住驴颈,使自己的身子不至由于激烈的晃动而坠地。她很快就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是不管她想走不想走,已是“人住驴不住”,梅花驴已不再听从她的使唤了。
梅花驴疯也似地飞奔出一段路程,解骊珠一路上声声惨叫:“爹!——”四周的群山回响起了同样的惨叫声:“爹!”——这撕人心肺的惨叫声,在群山回荡下更显凄厉,解承忠听见,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更何况在临别前父女之间连贴心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
柳荫崖见梅花驴己经驮着师妹闯出重围,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出奇地镇定了。他估量师父还是可以把握局面的,而自己呢?早已把生死置于度外,现在已经到了他柳荫崖为报答师父收养之恩和授艺之情而豁出生命来厮杀的时候了。他鞭刀并举,咬咬牙,恶狠狠地说了声:“混帐小子,咱们拼吧!”就猛扑向和他鏖战的三个蒙面人。
再说解骊珠,她虽身不由己地被梅花驴驮着闯出了重围,但她的左肩已被铁蒺藜击伤,那暗器十分厉害,被打中后不但皮开肉绽,疼痛异常,还深深地嵌进肉里,不易取出,稍一牵动,鲜血直淌。她昏昏沉沉地伏在驴背上,惦念着老父亲,惦记着师哥,还隐约地听到后面有人在紧紧赶来。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回身应战的能力了,倘若被追上,只能是束手待毙。梅花驴四蹄腾空,越奔越快,越奔越快,渐渐,渐渐,她感到实在支持不住了,浑身酸软,骨节像散了架,头颅沉重,四周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片迷迷艨朦,模糊摇晃。“不好!”她暗叫一声,知道自己要倒下去了,可是现在千万不能倒下去呀!对父亲的情牵,对师哥的心意,对那伙暴徒的仇恨……,她呼唤着自己:“顶住!顶住!千万顶住!”但是,纵然是坚强的意志,也无法支撑住受伤淌血后越来越疲怠虚弱的身躯。她眼前出现了扑朔迷离的幻境,想叫喊却又叫喊不出声音来。她颓然从驴背上摔落了下来,完全失去了知觉。
梅花驴顿时驻蹄停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