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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竹见她自责,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真会乱说。这才对子凌道:“姑娘,是易竹甘愿跟着你的,若是双亲泉下有知,一定很是欣慰易竹这样做。”
子凌见他诚挚地说出这些话,心下动容,对他道:“竹,我姓风名子凌,以后直接唤我名字便好,不必姑娘姑娘地叫。”
易竹有点受宠若惊,这是子凌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名字,以前他觉得她是个冷清孤僻的女子,怕她恼怒,也不敢多问,如今才知,原来她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但是,“易竹不敢,易竹说过侍奉姑娘一世,怎可直唤姑娘名讳。”易竹突然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急忙回道。
子凌微挑柳眉,似乎有些不满。
跟她相处久了,易竹也大约摸透了她的脾性,低头道:“要不易竹唤你小姐吧。”
见他坚持,子凌没再多说,率先往前走。易竹只得跟上。
午后,甫云城南边二十里外的一座山头,一片空地上蹲着一个青衣男子,他旁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微风轻拂,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恍惚,飘飞的白色纸钱,燃着的香烛,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檀香。
良久,子凌蹲下来,抓起一把纸钱烧掉,才对易竹说道:“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易竹看着她阴暗的神色,怕是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也没多问,只对她点点头。
第八章
子凌也不管易竹的回应,直接用轻功,也不看哪个方向,一路飞奔。
实在累了,才停下,平息了下紊乱的呼吸,才环顾四周,这一看,倒是把向来沉稳冷静的她惊了一下。
只见周围全是梨花,一朵朵,开得曼妙,一簇簇,开得妖娆。洒了一地雪白花瓣,美得震撼……子凌久久不能回神,脑中又一幅幅画面闪过……
师父教武功时的残酷,教书画时的严厉,教乐曲时的温和,教下棋时的冷情,教医术时的谨慎,缠着她做饭时的童真,算计她时的奸诈,一起品茶用膳时的慈爱……
那时她是安心的……
其实,师父对她真的很好很好,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个人,对她也这么好……
她白衣银发,虽已有五十几岁,但光滑的肌肤,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唇角带笑,似只有三十岁的年纪,风韵犹存。子凌记得她很爱干净,若是她自己或者别人把她的衣服弄脏了,她会很嫌弃地马上换掉,但是如果是小小的她弄脏了,那个温婉的人总是会抱起她,说她调皮……
热天,一大清早,她会抱着她,飞到一片山林里,那里会有清凉的河水,甜美的果子,凉爽的树荫,还有好听的鸟鸣,直到夕阳西下,她又会用她那绝世的好轻功,抱着她,飞回家里。
冷天,她会带着她去泡温泉,去野外,或者买些野味回来,烤出香喷喷的肉,给可怜兮兮的她吃。
好天气时,她会带她去赏赏花,逛逛集市,或者在某个开满鲜花的山头,在那看星星,跟给她讲故事,也许是她的,也许不是她的,就这样,过上一夜。
雨天时,她会找好多小玩意给她赏玩,陪她闹,有时也会弹弹琴,读读诗,为她解闷,逗她开心。
当然,她也有忙的时候,早早地,她就出去了,然后晚上再一身疲倦地回来,那样的日子,她们就会打赌,在一天里,看她能不能写出一首好诗,能不能弹奏那人刚教的好曲,能不能绣出一朵好看的花……
那时的她是幸福的……
再后来,她上学堂了,她开始忙碌起来,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她依旧过着安稳的小日子……
终于有一天,她告诉她,其实她是她在一家青楼门口的台阶下抱回来的,而她是魔教的圣女,她的存在,只为守护一样东西,那天,她把那件东西交给了她……
她那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她交给她的东西,她会好好收着,绝不让别人抢了去。
然后,就在那日的第二天子夜,她在熟睡中被叫醒,然后被她点了穴道,关进了衣柜,那一刻,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她亲眼目睹了,那另她终生难忘的一幕:那件漂亮的白衣,如何从白色染上红色,如何从染上红色到变成红色……
最后,那个温婉的人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是慈爱,不舍,疼惜,歉意的眼神……
画面在那一刻定格,子凌面无表情,只是眼底的波涛汹涌,有谁知,何人懂……
本以为会和婆婆就那样,幸福安稳地过一生,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