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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续缘喜欢佛剑,佛剑却从不知,续缘也不说,他知道佛剑是出家人,不该有也不会有世俗的感情,只要能时常来看他,跟他说上几句话,便够了。他不贪心,这样很满足。
这十五年佛剑的消失,让续缘常常食不知味,若非他开了个小小医馆行医济世,每天忙到没空想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十五年。现下人是出现了,却是又一次面对失去挚友的打击,续缘连跟爹爹多说几句话都等不及,便赶来了,他怕他会再一次消失,十五年,三十年,抑或更久。还好,他仍在!
佛剑将食盒拿去给唯仙,唯仙却是撇开了头。
“义父,你忘了吾是嗜血者么,吾不需要进食!”
“吾没忘,嗜血者靠吸取血液来维持自己不老不死的体制,汝若不吃,是想吾放血给你喝么!”
唯仙闻言,更是打定了主意不吃了。
“若是吾不吃,也不吸血,是不是也会死!”
“这吾不知!”他也没当过嗜血者,
“那吾就试验一下吧。”
“唯仙!”
“要么,让吾回到过去,要么,吾不吃不喝试试这不老不死的体制能撑多久,抑或者,吾出去嗜血天下,再造末日灾劫!”
“住口!唯仙,汝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义父您慈悲渡世,若不忍苍生因吾而难,便该早早灭了吾这祸源,还是您能看着吾一辈子!让吾回去,死得其所,还能还您一个三先共饮逍遥,或是关吾一辈子,吾亦于死无异,不过一副会呼吸的躯壳。再者,吾逃出去,为祸天下,您便不杀也得杀了,终究也是一死,您何必执着!若是活着只为痛苦,何苦来哉!”
这一番话,说得佛剑无言,他懂唯仙的执着,只是不忍,不舍,他曾经失去过儿子,他既称自己一声义父,便是自己的孩子,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凄绝哀恸的丧子之痛,现下挚友已不在,唯剩这一血脉,他怎忍心亲手送他去死。
“唯仙,不止汝失去亲人,吾亦独剩一人,但是吾们还有彼此,为何连汝也决意要离吾而去。或许汝不知,吾曾经也有个儿子,他叫圆儿,最后因吾而死,如今,汝却让吾亲手送汝这仅剩的儿子黄泉相隔么。”
对唯仙,佛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只希望这种换成以前他决然不会说出口的自戳伤疤换取同情的话,能让他心软回头。
唯仙微怔,他从不知,义父也有过儿子……他转头望向佛剑,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食盒。光看那食盒的材质和做工,便知晓不是外头随便买来凑合的。
唯仙起身,接过佛剑手中的食盒打开,十分精致的素斋,看得出做这素斋之人的用心,他撇头望向不解岩下一直静立不语的素续缘,将手中的食盒放回了佛剑手中。
佛剑见他拿了食盒,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了,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想他又还给了自己,不解凝望。
“义父,您不止剩吾一人!还有人一直在您身边,只是您未发现而已!若只是路过,又岂会刚巧带着如此精致的素斋给您。吾不懂什么样的感情,能让父亲恨吾十五年决然抛下一切只为随爹爹而去,亦不懂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人听到你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来,只为给您送一顿亲手做的斋饭,但是吾知,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便对你好。”
佛剑愕然,半饷都未反应过来,续缘那孩子,确实常来看他,给他送来斋饭,总是说刚好路过,有时候会向他探讨佛理,有时候会替他清洗带血的衣裳,若他受伤,便会给他日日送药,他总说自己照顾病人照顾惯了,闲不下来,而且不解岩离他的医馆不远,只是顺路而已,他也未曾深思过,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成了这不解岩的常客,来得甚至比剑子还勤。
“义父,或许仙儿对您是真的残忍,但是这毫无意义的人生,吾看不到一点光明,吾宁可死在历史串改后的变数之中,至少,还能见一面吾从未见过的爹爹,那便够了!你们都说吾画的爹爹神韵不足,吾从未见过他,又怎么画得完美,待吾见到他后,定会画得比父亲还好!”
佛剑垂下眼,心中百转千回,久久不语。
不解岩下的续缘并未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来得唐突,他们之间,气氛凝重,他或许打扰到他们了。总归饭也送了,人也见了,是该离开了,即便他真的很想多呆一会,多看看那消失了十五年的人几眼。
“佛剑前辈,吾还有病人等吾诊治,就先告辞了!”
按下心中的不舍,续缘扬声向佛剑辞别,却不料佛剑开口将他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