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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凌波听了,欣然应道:“好的,师傅。”
两个人换了方向,倒骑在毛驴上,闭上眼睛,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一道雪白的身影飘忽如仙谪一般在道旁的草丛中掠过。那人看着那上扬的脸庞,嘴角不由得噙了一抹微笑。
喻安闭着眼睛,全然不管四围的情景。忽地,天际间传来了阵阵箫声,呜呜咽咽,如同海浪一般,袭向心头,搅得人心里发慌。
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喻安想不通黄药师为何会出现在此,也无暇多想,赶忙睁开了眼睛。
洪凌波已然皱起了眉头,难受地俯在了小花驴上。她赶忙喝住小花驴,握住洪凌波的手腕,将内力输过去,助她抵挡箫声。又说:“凌波,捂上耳朵。”
有了喻安的内力相助,洪凌波才觉得心中稍稍好受,挣扎着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如此这般,洪凌波的脸色依旧苍白了起来。忽地,一声声清脆的哨声传出,一顿一顿,并不成韵律。只是,每一下响都恰到好处,刚好消解《碧海潮生曲》的迫力。
过了一会儿,箫声缓缓便低,直至消失,那哨声也不再响起。喻安抬头四望,却寻不着黄药师的身影。上一次在上海镇偶遇,黄药师放过了她,想必不会再与她为难。
喻安想了想,决定继续前行。忽地,一道青影从路旁的高树上落下,身上的青袍随风缓缓飘动。喻安好奇地一望,可惜黄药师依旧是带了面具,看不出神色来。
黄药师惊讶地望了望喻安,旋即望着虚空之处,说:“不知是哪位高人,黄某今日寻来,希望可以与你切磋切磋。”
就连黄药师都要称为“高人”的人,谁的武功居然这么高?喻安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索性继续观望下去。
洪凌波的脸色有些不好,喻安说:“凌波,高人之间的切磋很少见,咱们看看对领悟武功有很大的帮助。”
洪凌波点了点头,挺直了小身板,说:“师傅,我不怕。”
师徒俩相视一笑,随着黄药师的目光望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青草与高树。
良久,依旧看不到任何身影。黄药师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喻安相信黄药师的武功,便也耐心地等候。
过了半柱香时间,草间才动了动。林荫之间现出一道白影——居然是喻安在华山绝顶之上偶遇的那个白衣公子。
黄药师伸出一手,说:“请。”
白衣公子点了点头,亦说:“请。”
话音刚落,两人身子腾空而已,于空中相碰,却瞬间分离。如此这般,竟没有惊动任何草木。
喻安知道,对内力的掌控愈是精确,便能让内力一丝也不外泄。这么一来,白衣公子和黄药师算是旗鼓相当。
黄药师定了定身子,左手伸出,扣起拇指与食指,做出兰花的形状,同时,右手成掌,推了出去。
掌风袭到之处,白衣公子手腕微去,做出折梅的姿势,迎向了黄药师。两人身子飘忽,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头,洪凌波只能看到一团青影、一团白影,再也看不出细节之处。
洪凌波轻声说:“师傅,我看不清了。”
喻安咧了咧嘴,说:“我也是。”
那两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即便喻安练了九阴真经,也差了一大步。她唯一能看出的是,两人又分离开来。
两人各自站在一棵树上,衣袂飘飘,也不知谁胜谁负。
黄药师忽地跳下树,掌风一扫,无数树枝落了下来。黄药师又捡了些石子,按照八卦方位摆在地上。
白衣公子欣然跳进阵法,梭形前进。黄药师随着他的步伐,不停地改动石子木棍所摆的方位,白衣公子的步伐依旧顺畅不已,如同跳动的精灵一般,不见丝毫停滞。
待黄药师手上再无石子木棍可用,他站了起来,哈哈大笑,说:“老夫输了!”
白衣公子抱拳还礼,说:“并不曾。”
黄药师一愣,继续大笑。白衣公子亦大笑起来。喻安和洪凌波傻傻地笑着,已然看呆了。
待喻安清醒过来,已经不见两人的身影了。夕阳西下,林木间恢复了平静。喻安望向洪凌波,洪凌波依旧仰着头,唇角流出一缕涎水。
这一次切磋,居然进行了半天。喻安虽然不知道黄药师有否手下留情,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乐器、武功还是奇门八卦,白衣公子都没有输。
天地间,居然还有如此奇人!喻安自知现今的她练练武还行,其余的东西都是四个字——没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