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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仙峰外出或回归的人,皆是从广场起落。四方角落,不少年轻弟子行色匆匆,忽起,倏落。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
「昊天殿。」
萧云忘的回答很简短,但已经足够杨真去证实自己早先的猜测,入山快六年了,此番才算真正的登入昆仑道籍。
通过土府守关弟子盘查,师徒两人一行入了云梯,起先下沉走低,约有半里后,地势再度走高,一路曲行登山,两侧是深不见底的云渊,耳闻风声呜咽,但见云气奔涌。
两人一步一个台阶,步伐轻快不失沉凝,身前一抹抹轻云倏忽飘来去兮,形若云中漫步。
这却是昆仑不成文的规矩,等凡前往太昊土木两府的弟子必须虔心向德,严禁飞剑御法,轻佻怠慢,须得身体力行。
「到了。」
听到师父的话,杨真眺望着依旧朦胧不到尽头的云山,不禁有几分奇怪。谁知再踏上一步,眼前竟豁然一亮,大片苍翠欲滴的参天松柏,密不透风地烘托着隐约可见的云中殿落,只余下正前方一道开阔层递的平缓青石台阶,数不清的枝叶横伸在前。
回首俯览,崖外苍茫无尽的银絮流逝,不住沖刷着岛屿一般的太昊五行峰,激起银纱般的轻云斗升跌落,气象万千。
在登阶走上一阵,愈见开朗,密林渐在脚下,抬头仰望,碧空如洗,四面天空,无垠开阔,浑若天极之圆。几只仙鹤,长鸣掠山而过,在云海上盘旋不去。
青山摩云,玉殿雄峙。
玉阶尽头,正前方浩大的道宗主殿就在眼前,正殿高耸巍峨,左右偏殿护翼,俱是五脊六兽歇山宝顶,碧金琉璃瓦,斗拱飞簷,恢弘而庄重,千载沧桑扑面而来。
正殿四面九层玉阶奠基,玉栏围彻开路,十方玉柱前廊顶梁,门庭大开,横额金匾,上书「昊天殿」。四名玉冠青袍的中年道人,手执拂尘一字排开,守护门廊前。
而两人几步开外六尊九头虎身、张牙舞爪的开明石兽,雄踞殿前开阔的石坪上。
萧云忘并未领杨真前去正殿,而从偏殿回廊,直接前往后山,沿庭十步一只人高紫金香炉,焚香处处,青烟缭绕。
殿落中,来往的人并不多,多半是忙碌的道童,愈往后,人渐少。
曲曲折折,不知几回几转,穿过数重回廊院落,两人到了花木扶疏的后庭,只见依着后山坐落了一座苍幽古朴的宗祠,灰土的匾额上书有「灵祖堂」三字。
角落一株古松下,石桌前,两个白发苍苍的老道棋枰论道,饮茶闲话,自得其乐。
「云小子,多年不见,也不打个招呼?」一把苍老爽朗的声音传来。
路过之时,萧云忘并未打算过去打扰两位长老,却有个眼尖的老道叫住了他,不得已领着杨真过去见礼。
「一闲、一泰两位师叔好闲情。」萧云忘恭恭敬敬地执晚辈礼。
这两老道,一胖一瘦,皆是鹤发童颜,灰袍加身。胖老道一泰长老,长眉笑颜,脸圆红润,胸宽体胖,一副乐天派;瘦老道一闲长老,额高尖下巴,面目清矍,根骨清奇,端的仙风道骨。
两人皆是昆仑派一字辈长老,修为绝世,乃长老院中排得上号的真人。此番一闲长老守护宗祠,心性跳脱的一泰长老找上门来,两老值此凑在一起消磨。
先前招呼萧云忘的,正是那红光满面的一泰长老。
「云小子,几年不见,修为又大有长进啊,快赶上我们这群老东西了。」一泰长老拂袖起身,仰头笑咪咪地打量着萧云忘,他矮胖的身形只及萧云忘下颔。
萧云忘却是欣喜道:「一泰师伯三清元气罩顶,红煞临堂,只怕劫期将至,仙期可待啊。」
一直埋头稳坐研究棋局的一闲长老闻言,抬首笑道:「没错,这胖老道已经感觉到天魔在向他招手了。」
一泰长老回头忿忿道:「你个老东西,几百年了嘴巴还是这么刻薄,不就输了几盘棋么?」
一闲长老没有搭理他,目光转悠到萧云忘身后静静站立的年轻人身上,道:「云忘,你又收新弟子了?」
「真儿,来,见过两位师叔祖。」萧云忘一时倒忘了这茬,让开一步,拉过身后的杨真。
眼看杨真就跪拜下去,一泰长老一把扶住,直口道:「拜人不若拜心,老头子我最讨厌磕头虫。」说罢又特意补了一句:「一闲那糟老头你也不用拜了。」
一闲长老气地吹了一把鬍子,埋头自顾看棋。
「师叔祖怎知晚辈心中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