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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兮兮,别人说好的事她就反对,别人不愿的事她非逼着,像叛逆期的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只是反驳,真能体谅母亲当年的苦心,如今我还给她了。正是乍暖还寒时候,估计一个月的雨是要接连着下了,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没完没了都在播报着下雨,已经说知道了它坚持不懈非要让人厌烦,终于一天关了它,什么都不看了。她又反对,她要看悲情剧,每天天一黑就问我几点了几点了,告诉她还早得很,她的剧都是八点播的,有时倔着明明时间到了就不告诉她,有时故意把时钟倒拨回去,上了几次当之后,她早早地六点钟就来守着,那个台一本接一本地放不完,她就每一本都从头看到尾。看了一些日子,却说身体有些不适,去看了医生说是情绪波动太大悲伤过度,以为我要责怪,回去的车上她说本来觉得那些人真悲惨,可怜他们,放完了之后却见字幕上都播放着一些演员的名字,还有花絮看他们在哭的时候哈哈大笑。骗子放给呆子看。真是好气又好笑。
三十岁,她也不想想,还有什么资格去跟年轻人竞争,我跟她一样只是等待腐朽了。
每年都说招聘人数多,缺口大,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人找不到工作,没饭吃。给他们条生路也算是积德了。
哭了半天跟她说我跟你是一样的呀,我也没有丈夫我也烂命一条,我也想一死了之。哀哀戚戚了半天在她没一巴掌扇过来之前我赶紧闪躲。真的这么有兴致跟她一个老太太较劲。她说她活着没意思了,还不如死死掉,我也学着她说,我一说她就骂,只许她自己放火,我点个灯她就灭。
离了婚之后就这样寻找人生的乐趣,还好有个母亲,就只剩下一个母亲了,这世上的可见的唯一一个亲人,斗了一辈子从来没觉得累过,渐渐发现没了她才是最大的寂寞,最大的遗憾,想不到我们是这样来爱彼此的。或者能想到的一些事是父亲在大雨磅礴之中为我追公车,他霸道推开别人给我让路,他把唾沫吐在草坪被罚了款,我吓得跟城管大哭大叫,把整条大街上的人都聚过来,我们实在没有钱,父亲蹲在地上已经把草都擦出汁液,城管最后把我们放了,他叫了一碗饺子让我吃,他自己把冷包子蘸着剩下的汤吃掉。但是最后母亲还是和他离了婚,他消失于我们生活中,消失于这个世界。就像母亲也说建方好,但我最后还不是和他离了婚。要怪就怪时代,是时代的问题。有一次,跟他动了真格了他还在笑,傻呵呵的就好像从来没把我当真,想起来悲哀这一个词,把自己气死有余别人只是微微一笑,当时真是恨不得一刀把自己劈了,立马想到这又是何苦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好像不见血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他从没对结婚的问题认真过,也没有对离婚说出过想法,总以为我是逗着他玩,玩倦了就自然而然会回到他身边,他也不想想他自己是谁,也不想想我是谁,他什么时候动过感情,他不是什么事都在敷衍吗,真心向明月,真心向茅坑,一样地傻,想不想得起来都无所谓了,后来有一日他大概是喝了酒了,平时没骨气的人以为喝了酒就能壮胆,跟我说我在探寻他爱不爱,而爱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自以为是的东西有人嘲笑,有人不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也有点动容了,我说那你知道我其实是个内心极度自卑的人吗,还顺势掉落了眼泪,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我一度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放下了,或者是睡着,他却脑子迟钝到半天才听懂我的话,他嗤笑,大声,如释重负一般的狂然大笑,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明怀,是我大意错失了你。他一辈子也要不回来了。他也错过了大好时代。类似某种戏剧的做作,但我也知道怎样是至切之痛,他自以为给得了或者从未试图来给予,以为我不配,以为他自己很尊贵,结果到头来都说只是一场误会,我是最懒得去解释的人了,别人相信那是最好,不相信拉倒,不觉得是谁欠着谁了,干干净净,反正我是从不会去计谋什么的人,反正我的一生也就如此平平常常地过吧,反正对于我们来说,多的一点东西只不过是害死人的傲气的自尊。因为自尊折自己的腰,母亲嘴上还硬硬地说值。时代新女性,敢作敢为,愤愤不平,标新立异,突破世俗,然后娘俩就都离婚了。她仍旧每天去晨跑,怕老怕死,锻炼身体的积极性强我百倍,我也怕老怕死之类的,但是太懒,她表面勤快,一回到家事事都对我指手画脚,吆五喝六,小事我也懒得动,越来越懒得动,直到站上称才活活把自己吓了一跳,离了婚的女人非但不是瘦了一圈反而胖成肥墩,难怪前夫看到我都说我像脱缰的野马,没有他的管束就为所欲为,他也不想想我是喝谁的奶长大的,母亲能把我亏待到哪里去,他倒像照顾一个孩子似的了,隔三差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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