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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芙雅放慢车速,调了空调,默许。
她带她回家。
要怎么罢休
天色暗下来了,凉凉的寒意弥漫。
一影淡白楼房被近树所遮。
蔺芙雅下了车,鞋声在冷清之中有其温婉。她打开了后座车门,轻柔地拍了拍白理央的后脑勺,说道,“到家了。醒醒。”
白理央的睡颜乖巧,只是无意间皱了好几下眉头。她的苦,势在难救,登堂入室,直捣蔺芙雅的心脏,成一郁疾。
蔺芙雅触碰她的额头要揉她的眉心,这才发现她正处于高烧中。
“理央。理央。”
朦胧的听觉上,有一种半盲的幻觉。白理央微微睁开了眼。
“好难受。”她拉住蔺芙雅的一根手指头。
“我很气你。”蔺芙雅说,“气你不爱惜自己糟践自己。你还逞强么?”
白理央没听清楚,又捉了蔺芙雅的第二根手指头。她一个劲呢喃蔺芙雅的名字,这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
蔺芙雅不动声色地抹了泪水,再扶起白理央,小心地护她的头,然后搀她出了车。这么一下靠近,蔺芙雅心絮纷纷。
“芙雅,我要那个……”白理央的手扒拉进蔺芙雅的衣袋乱翻。
蔺芙雅脸一沉,“不要说语焉不详的话。”然而她半推半就地任由白理央倒腾。
白理央腰倦鬓松,再三骚扰蔺芙雅,也像是在仔仔细细温存,娇态愈向眉眼生。
好奇、不适应、怜惜,是一场漩涡,芳心共醉。蔺芙雅叹气,幽幽地问,“你是何方神圣呢,白理央。要真正了解你走进你有多难?”她抬起头,路灯暖如桔,为她谐美的长发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
二人相随。落叶不规不则,被淡风接往未知,使人不暇目迎目送。
蔺芙雅的左手收于白理央的腋下,右手捞起她的腿,将之打横抱起,暗叫不好,“你还真沉。”起先不胜重负摇摇晃晃,后面渐渐才能平稳走路,有时还可转肘调整姿势。蔺芙雅想速战速决,走得些许的快。
白理央两手环她的脖颈,迷糊地扭动。
蔺芙雅耐着性子走路。未扣上扣子的外衣挟带凛冽冷气飘飘荡荡,其内浅绿色长版衬衣显出收腰效果,刚劲与阴柔,两种气质令她帅气莫名。赶路时冷峻专注占据了她的眼眸。
白理央似乎感觉得到渗人的气息,不敢动了。
蔺芙雅上了楼,从裤袋掏出钥匙开了门,放白理央到沙发上,接着倒了水,先喂白理央喝一口,再顺手解决掉剩下的。她也累得够呛了。
少时,蔺芙雅又去倒来了第二杯水,搁在桌上,继而褪下外衣盖在了白理央的身上。安顿好后,她找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药箱。
白理央昏昏沉沉地睡着,冷汗潺潺,眉头紧锁。
“来,先吃退烧药,我再给你肩上的伤上药。”蔺芙雅坐在白理央的身后,搂她,捧她的手,不忍倏离。她才冰封起的心动摇了。她愿意再折腾下去。
这世上不存在没有意义的事。在爱情面前,发自肺腑的呐喊比伟大的事业更动人。人的一生有多少次这种机会?蔺芙雅想了很多,她不为爱情神伤,伤她神的是别回事。于她眼中, “丧失自我”是人性价值中最惊人最可笑的部分,那太虚浮。而道德情操、心灵潇洒不是作秀,不必要经由教育、文化、媒体等外界因素变成任务。好坏也不一定非得定性,总是会有中间地带。显然,白理央的所作所为既源自内心又是不得已而为之。蔺芙雅不解的是白理央储蓄的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本能的感官、忄生、器官、四肢……没有得到适时的解放、理解,过度压抑伤人伤己。
蔺芙雅犹记得少女时期,她在读完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后,为荒原上等不来戈多的两个人感动,他们的生命貌似在荒芜中度过,却令蔺芙雅满意地收获了属于她的答案,即人生所谓的意义就是在寻找意义的过程。她很想要在白理央身上无止尽地寻找这意义。无论白理央是不是过客,无论悲喜。
这份心意,不知不觉地成为常态。
蔺芙雅用指尖来回划过白理央的唇,她听不到白理央的“我爱你”,“我爱你”在蔺芙雅的心底更是弥足珍贵。
“吃药。”
“不……”白理央在恶梦的深渊挣扎,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又在叫:救我,理央,救我!间歇不定,笑嗔无常,白理央想逃跑,异样的切切私语、叨叨独白围绕她。
“不,别、别过来!”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