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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都是自己的亲人。是啊!这个残破的家为了买自己花掉了一生的积蓄,如今还为自己借回家的路费,自己走后,他们再也没有娶亲的能力了,这位老实善良的人也会孤苦而凄惨地老去……她猛然生出来一个念头,为他生一个孩子再走,这样就有人照顾他的后半生,自己也算是报恩了。
闫六九全家充斥在喜悦当中,不久她怀孕了,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女儿,就是丽惠。满月的时候她提出要走,闫六九母亲哭着说:“孩子在吃奶,等孩子大点会吃饭了再走,否则恐怕养不活啊!”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多。她终于要走了,闫六九给她借了二百块钱的路费,六九母亲又给准备了许多路上的吃食。
就要离开了,不久就能回到自己的家乡,按理是她终于逃离了这段荒诞而不幸的经历,但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吻了又吻熟睡中的女儿,环顾这熟悉的窑洞,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禁泪流满面,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家,闫六九和他的母亲已经成为自己的亲人。人生啊,你怎么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让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又对这个伤心的地方充满如此的不舍,黄土高原的梯田如绿带般缠绕在山腰间,白杨挺拔,绿柳婆娑,原来这里也有这般美丽的风景,而她这两年来却从未顾及,一切景色如同她灰暗的人生一样变得暗淡。
再一次吻了自己的女儿,她的心撕裂的痛,眼泪泉涌般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咬牙狠狠地扭过了头,背起包快速走出家门。走到崖口,忍不住回头,闫六九和母亲站在那里,无限眷恋与悲伤地望着她。
“孩子,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六九母亲哭着在崖上对她喊道,她咬紧嘴唇使劲挥挥手,转身继续前行。
“孩子要是问起我,她妈是谁?我该咋说哩?”闫六九突然扯着嗓子问道。
“我叫赵青竹……”
原野上飘来了忧伤的信天游:
哥哥了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难留
双手我拉住了情郎哥哥的手呀
送出了就大门嗨口
送出了就大门口
至死也不丢你的手
两眼的泪珠儿
一道一道一道一道
突突突突突突地
往下哎嗨流
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去,渐渐远去的身影依稀在颤抖,飘过的白云,脚下的芳草,似乎都能听到她的抽泣。
第 011 章 饿晕只因笑
星期天的下午,文正和二龙结伴返校,虽然有二十多里的路,而且电车也很方便,但是车票需要四毛钱,两个穷苦的孩子怎么舍得这个花销。二龙性子活,爱说笑,两个人边走边玩,倒也不觉得累,顺着公路,不断躲闪飞驰而过的煤车,黑色的煤尘不断荡起,满头满脸都是,俨然变成两个刚出井的小矿工,彼此不禁都大笑起来,露出的白牙反而把脸衬托的更加黑。
这时候一辆电车从身旁驶过,里面坐的大部分都是返校的学生,只见陈岗露出一颗油光鉴亮的大脑袋,对他俩大喊:“外来户,胶皮肚,十八碗十八碗的喝糊糊,”逗得车里的男生女生一阵哄笑。文正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和二龙卑微的毫无尊严可言,但强烈的自尊心给两个少年带来了深深的痛苦,两人不再言笑,头也不抬地向学校走去。
刚进宿舍,只见甑大军和陈岗两人脖子上挂了个黄布军包,逐个宿舍的收保护费,他们从香港电影里学的这一套,马上就用上了,美其名曰是收保护费,其实就是抢劫。这两个小子本来有源源不断花不完的零花钱,但是他们觉得不够刺激,显示不出自己人见人怕的地位和重要。乖乖交出钱的还好说,若有不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们腰里别着菜刀、匕首,十来岁的孩子谁见过这阵势!
搜二龙的时候,没搜出一分钱,确实如此,他伙食费是他父亲常万金开学时候一次交的,平时二龙也不会有一分的零花钱,这些家伙也知道二龙的穷酸,踹了他一脚,没再理他。又来搜文正,恰恰文正这回带了一个月的伙食费,二十元钱,全部被他们洗劫了。
文正一个劲地乞求:“这是我的伙食费,我没饭吃。”
陈岗顺口说了一句:“以后跟我混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听起来仿佛是极其仗义的江湖大哥,但是文正知道,自己恐怕连人家的一口汤都喝不上。
这两个家伙收敛了几百块钱到校门外的游戏厅打游戏去了,这是校长老婆开的,其实也就等于是校长开的,还兼营小卖店,可以赊账,上千的学生,生意红火的可以用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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