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热切的眼中含着期翼。
“齐彦兄,此处均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好。”淡淡地将视线移往厅外繁花,伍自行还是微笑。
“这——”为难地望一眼一旁的聂氏二少,韩齐彦愣了一刻,但再看一眼一脸平淡的伍自行,不由心中一阵黯然。
“我,我找得你好苦!”满腔的渴念一下子爆了出来,韩齐彦再也顾不得是否有他人在场,紧紧盯住一直记挂在心的面庞,“那年我去苏州寻你,可你、可他们说你已因恶疾过世了!那时我好伤心,不顾一切地想再见你遗容一面,可他们却连你的埋骨之处也不告我,我发疯似的在苏州城里外到处寻,到处找,只盼能寻找到你葬身之处,可我找了七天,也没有找到,便大醉一场,昏睡中被我的侍从们运回了大理。”
微微一哑,忆起那时的伤心欲绝,韩齐彦苦苦一笑,“于是我便在大理量美的地方为你修了一座衣冠冢,将你赠我的那件苏绣埋在了那里,时常去看看、陪陪你,只盼能……能再梦你一回。可我即便睡在那衣冠冢坟房,却从没梦到过你。于是,我就想,是不是他们骗了我,其实你并没死,只是不想再见我了?”
眨一眨泛热的眼眸,韩齐彦直直注视着垂头不语的伍自行,“我不死心,便又去了江南,暗访你的蛛丝马迹。虽依旧失望而归,却意外地在南京聂氏布庄买衣时,听卖衣小厮偶尔闲谈,说起了一位伍先生,说伍先生身怀大才却不显不露,整日埋首账册,沉默寡言。我一惊,总怀疑那是你,我费尽心思套他们讲了你的相貌,我才真的确定你没死,你没死!”
双手激动地一挥,显是难抑激动,“我当时便想见你,可他们却说你已不在南京布庄了!我想你若不在那里当差,一定会去其他布庄当值,我便在中原各聂氏布庄一一探访,上个月终于寻到了京城!”
忆起一年来的辛苦,韩齐彦一笑,“我怕你不想再见到以前的故人,便一直强忍想念,不敢来见你,只每日偷偷隐在聂府门外,盼着见你一回。可我等了一个来月,却从没见你跨出府门一步过,我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便决定冒昧地闯进府来,与你见上一面,我也就安心暂回大理去了。”
长吁一口气,“十三弟!齐彦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想你,今日终于见着你了,我,我……”结结巴巴了半响,韩齐彦偏偏无法长言畅怀。
“齐彦兄,多谢你这些年这般记挂自行。”伍自行仰首淡淡一笑,“只是自行不再是你过去那个十三弟啦,那个十三也早已,早已——你便当做十三已死吧!自行如今是聂府布庄的账房先生,怕是今后没机会再与兄台见面了。”过去的事,他不想再提;过去的人,他更是不想再见。
“不、不,自行,咱们相交相知了那么多年,如今终得再度团聚,岂能就此不见?我是因有急事需立即赶回大理,可我以后定会再来京城探你!我不求,不求你是否会记挂愚兄,只求你不要再躲开,能让我时常见你一面就好。”他千辛万苦,不只为了一次相见,绝不止如此。
“韩少主,”久久不发一语的聂箸文插进话来,“自行并非不想再见故人,只是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渐渐改变了。自行现在生活得很好,韩少主该放心才是,不要再记挂于他。”他岂会傻呆呆地任由“情敌”在府中恣意来去?
“可我——”
“齐彦兄,若你当真认自行还是你的朋友,便放了自行一回,不要再如此辛苦地远赴万里了。”
“可是十三——”
“自行说啦,那个十三已死了,齐彦兄就不要再提了。”
“可你难道忘了咱们兄弟在苏州的种种了?你忘了你失意时愚兄如何为你鼓劲了?那些美好的回忆你都忘了吗?”他——怎能忘了!
“记得那时日子的是十三,可自行说了,十三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了什么十三!属于十三的所有一切早已灰飞烟灭!”伍自行恨恨低语,“齐彦兄还要自行再重复多少遍?十三死了,死了!”
“十三——”
“韩少主,今日天色已晚,聂府恐不太方便招待少主,还请韩少主早些回去休息。来呀,还不送韩少主出府?”冷冷一哼,聂箸文下了逐客令。
“聂二少——”再想讲些什么,却不能开口,已被一左一右地架出大厅,失了身影。
伍自行对此却如恍若未闻,只低头沉默不语。
聂箸文无声地叹了一声,静静退了出去,留一方私人的空间给他的自行。
自行不想说的,他便不问。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