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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在问一个很慎重的问题,慢慢坐起身,盯看他微笑的脸庞。四周依旧无声,只有风吹过的凄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起来:“我明白了。黄晖,你肯定不会嫌弄我。只有你,才真正没有嫌弃过我,不计较我的身份、贫富、贞洁… … 没有在任何一个方面嫌弃过我。我
们又同样是普通人,不是什么社会精英大明星,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更不会把我们当作敌人,平凡地过日子,就不会招来祸害。呵呵,黄晖,你怎么不活过来呢?要是你活过来,我就不走了,我就立刻嫁给你… …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出国啊… … ”
一滴水珠从柏树上滴落在她的脸上,她轻轻抹掉,又躺在石板上,将手枕在脑后,看阴沉沉的天空上,乌云飞奔而过,一大片一大片,有时如飞流的瀑布,有时又如一群黑压
压的牛羊,看久了,又仿佛飞沙走石的大漠戈壁,天河草原……
直到眼睛看得仿佛要瞎掉,她才慢慢收回视线,坐起身,腰背一阵酸疼,又冷,关节连接处彷佛都不太灵活了。
“黄晖,我要走了。我去英国,在那里会很安全的,你放心吧,那里,叶霈再也跟不上,也抓不住我,再也无法威胁我了,呵呵,走了也好,叶嘉和李欢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
你替我开心吧。还有,你要保佑我呀… …”她又跪在墓碑前,作了几个揖,“黄晖,你要保佑我不生病,呵呵,还要保佑我能够挣钱够自己花,也有钱在某一天买机票回来看你,就这样,差不多啦… … 呵呵… … ”
她将玫瑰竖着,其中最高的一朵正好搁在他的下巴上,看上去,他就像是枕着一朵花在微笑。
“这朵花就是我,黄晖,你要一直陪着我。”
她这才转身,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回到家,刚刚七点。家里自然是一贯的冷清。冯丰开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报纸、抱枕、茶几上也乱七八糟… … 原来,自己很久也没
有整理过这些东西了。
李欢更不会整理,因为他除了睡觉的时间,基本从不在家,而且,睡觉的时间,也由原来的六七个小时到四五个小时,有时,甚至是三四个小时了。
冯丰坐了许久,才去把护照签证放在衣柜夹层的小抽居里锁好。正要关门,忽然瞥见角落里那件婚纱,一人占了那么大的空间,孤零零地垂着华丽的裙摆,也不知是美丽给谁看。
她慢慢脱了衣服,拿了婚纱穿上,呆立在衣柜前,看镜子中那个华丽的小丑——是啊,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每次,这样的婚服都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穿给自己看,却从来不会
有走到大庭广众下的机会。
她慢慢地又将婚纱脱下来,这次,没有再挂上,只一层层地叠好,将之放在角落里,婚纱是簇新的,尚未被玷污,也许,还有下一个幸运的女孩可以穿上它。
她慢慢地转身去浴室。放了大半浴缸水,舒服地躺进去。
也许是淋了点雨又在石板上躺了半天的缘故,浑身又酸又软,额头也烫得厉害。又不知是不是水太烫,一躺进去,浑身一阵痉挛,跟抽筋似的,差点背过气去。紧接着,浑身
一阵激灵,一股温热的东西,从腿里滑下来,几乎将浴缸的水染红,她才明白,原来是“大姨妈”来了。
这些日子心情紧张,饮食混乱,“大姨妈”迟到了好些天她也没发现,谁想,今天怎么就出其不意地上门呢?
本想起来弄一下,但腿肚子有点抽筋,抵在浴缸里坐不起来,浑身又发软,她挣扎几下,就放弃了,依旧软软地躺在浴缸里,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想动一下了。
热雾氤氲,腰上的酸疼变得麻木,她发现不妙,要挣扎着起身,腿肚子抽动几下,手撑在浴缸上,几乎晕厥过去… …
李欢开门进来,只见屋子里灯火通明,从客厅到厨房书房卫生间… … 几乎每一间屋子的灯都亮着。
“冯丰,你在干嘛?”
他踢掉拖鞋,喊一声,无人应答。
“冯丰,冯丰… … ”他连叫几声,屋子里都没人,也无人应答。只有卫生间的门关着。他心下一慌,就往卫生间走,手一伸就准开了门。
眼前所见的情景几乎击溃了他,冯丰躺在浴缸里已经昏迷过去,浴缸里的水,是一种淡淡的红。
彷佛回到了冯丰自杀的那一天,心迅速冻结,他浑身颤抖,抢上一步就把她水淋淋地从浴缸里抱起未,嘶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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