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吾辈即戮魔之刃(第1/2 页)

越是靠近城墙，轰隆声就越大，仿佛雷雨之夜里雷霆劈个不停。br/ 铿惑向前走去，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密集脚步声。br/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方阵向他冲来。br/ 方阵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喊杀声。br/ 方阵很吵，刀枪碰撞的铮铮声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仿佛呼应着城外的战场。br/ 铿惑站在原地，方阵从他的身旁穿过。方阵中的每一个人都紧闭着嘴，面容模糊得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br/ 铿惑仔细地观察着，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个消失的守门人，却一无所获。br/ 他的视线向上抬起，看向方阵跑来的方向化作巨树的丹朱。br/ 酆都，这里是最接近【现实】的地方。尽管刚才阿赖耶刻意隐瞒了对黄泉路的表述，但他还是能从种种迹象里猜出来个大概。br/ 她见过【自己】，算上这次应该是第九次。br/ 丹朱面前摆着八个贡品，他没有向阿赖耶求证，但应该是以前的【铿惑】留下的。br/ 仅凭这一点，铿惑就能猜出这座城不会跟着梦境一起重置。br/ 因为这里是梦境与真实的边缘，只要向前再踏出一步，就是【真实】。br/ 对，这座城怎么可能重置？从神胚胎的攻势越来越强，这座城如果一直保持最初的状态，怎么可能挡得住从神胚胎的侵蚀？br/ 它必然要从一次次的轮回中补强，每一次轮回里前往无尽深渊的方士都是它的养料。br/ 也许她就是最初的丹朱，也许她是一次又一次接收每一个轮回里丹朱的记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历尽了从最初到最后的时间跨度，是最漫长的战争的见证者与参与者。br/ 所谓黄泉路，并不是亚空间，而是地球这个梦境与【现实】连接的通路。越是接近黄泉路的最深处，就越是接近【现实】。br/ 而这里，存在于酆都的丹朱，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真实】，甚至于已经是【现实】中存在的个体。br/ 所以她认得自己，记得自己来过八次。br/ 每一个铿惑都对她说，我要去旅行，要很久才能回来。br/ 等到下一个铿惑来的时候，也会说，我回来了。br/ 铿惑不知道这样蒙骗她对不对，可这无数次的轮回中，只有她和阿赖耶驻守在这里，铿惑不忍心连一点希望都不给她。br/ 如果严格地说，他和丹朱并没有直接关系，他并不认识丹朱，丹朱也不认识她。br/ 可丹朱是他的祖先，当他来到丹朱身前的时候，不忍心破坏这个谎言。br/ 所以他说，他回来了。br/ ……br/ 铿惑一步一步地登上城头，看向面前无尽的黑暗，和黑暗之下渺小如逐火的金甲战士们。br/ 每一个金甲战士都是接近于灵魂体的存在形式，铿惑不难发现这些金甲战士与丹朱之间的联系。每一个战死的金甲战士都会溃散，接着被脚下的大地吸收，沿着城中的根系回流到丹朱的所在之处。br/ 接着，他们从树中结下，再度奔往战场。br/ 灵魂体的面貌取决于自己的记忆，而无尽的岁月洗刷掉了它们，也洗刷掉了他们的特征，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模样。br/ 这一个个面容模糊的金甲战士身上带着丹朱的气息，br/ 名为苍玄与丹朱的双生子，一个镇守在梦境里，一个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战斗。br/ 铿惑仿佛一个过客般站在城头，身旁金甲的战士在给大炮充能。br/ 大炮里装填的是纯粹的金丹意志，每一发打出去都地动山摇，炸出漫天的异象。br/ 铿惑拉住身旁的战士，想跟他说几句话。可这个灵魂却仿佛没感觉到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让铿惑平增尴尬。br/ 他忽而有些胆怯，他知道自己一旦再向前踏出一步，就真的无法回头了。br/ 前八个人都失败了，再也回不到他们的家乡。br/ 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琪亚娜，再也见不到丽塔，再也见不到自己所认识的任何人。br/ 前方黑暗中的烛火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道又一道微弱的光从地下回溯，向城内飞驰。br/ 这种循环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仿佛永远也没个尽头。br/ 铿惑是幸运的，他只经历了一次自己的人生。哪怕是这短短的人生，也有笑，有泪，有欣喜，有辛酸。br/ 可他们呢？背井离乡的灵魂连自己的样貌都忘却了，却依旧在为后方的梦境争取着时间。br/ 地球的每一次轮回，都是建立在他们无数次的牺牲之上。br/ 漫长的岁月里不像梦境中的地球一样可以轮回，他们度过的岁月是真正的岁月，与阿赖耶一样长的岁月。br/ 铿惑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心脏跳得很慢，却富有力量，似乎随时都准备好蓬勃跳跃。br/ 这个时候，铿惑才明白自